被夜色浸潤過的山洞,冰冷的石壁,卻在此刻烈焰翻滾,激情燃燒。
江玉郎與小魚兒久未見麵,他突然就想放縱自己在這時間不對、地點也不對的地方衝動一回,話說他自己和小魚兒每次的地點好像都不適合。
在這群山環抱中的密林裏,花無缺卻怎麼也睡不著,他漫步在龜山的小道上,一個人顯得寂寞無比。
一條纖細的人影幽靈般的站在花無缺前方的路上。
那是是鐵心蘭!
鐵心蘭的的臉色在黑暗中顯得無比蒼白,但她的眼睛卻亮得可怕,就彷佛有一股火焰正在她眼裏燃燒著。
花無缺驚訝的望著她,微笑著開口道:“鐵姑娘也睡不著麼?”
鐵心蘭立在前方無言地凝注著他,她的手在顫抖,看來十分緊張。
良久良久,等不到鐵心蘭說話,花無缺繼續道:“鐵姑娘,你有什麼事?”
鐵心蘭欲言又止,猶豫半響,她終於開口道:“花公子,我知道你對我的情感絕不是朋友之誼,兄妹之情,是嗎?”
花無缺聽了她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對鐵心蘭真的隻是朋友之誼、兄妹之情,他從未想到鐵心蘭會在他麵前說出這種話來,他自認為他從未對鐵心蘭說過或者做過什麼逾越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鐵心蘭為什麼這樣說。
鐵心蘭的目光始終落在花無缺的臉上,等待著他的回答,花無缺連逃避都無法逃避,他本意是不願意說出拒絕女孩子的話來傷害她的,可眼下卻不得不這麼做了。
花無缺長長歎了口氣:“抱歉。”
“為什麼抱歉?”鐵心蘭用力咬著顫抖的嘴唇,已咬得泌出了血絲,“我知道你這樣說是為了小魚兒,我本來也覺得我們相愛,就對不起他,可是現在我已經明白了,這種事是勉強不得的,何況,我根本不欠他什麼。明天你就要和小魚兒作生死的決戰了,我考慮了很久很久,決心要將我的心事告訴你,隻要你知道我的心意,別的事就全都沒有關係了。”
縱使花無缺不愛鐵心蘭,他此刻也是感動的:“我……我很感激你,謝謝你對我的心意,你本來不必對我這麼好的。”
鐵心蘭忽然上前緊緊抱著花無缺,低聲道:““我……我隻想求你一件事,不知道你答不答應?”
鐵心蘭撲過來的時候,花無缺的手簡直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他隻好緊張的雙手下垂:“什麼事?”
下一刻,花無缺全身的血液驟然凝結了起來!
隻聽鐵心蘭一字一字道:“我隻求你不要殺死小魚兒,無論如何也不要殺死他?”
花無缺的心裏失落無比,他拉開了鐵心蘭緩緩道:“你縱然不求我,我也不會殺他的。”
原來她是為了讓自己放過小魚兒,他讓自己不要殺小魚兒,就等於是讓自己被小魚兒殺死!他為了要小魚兒活著,難道不惜讓他死?她今天晚上到這裏說了這些話,難道隻不過是為了要求他做放過小魚兒?
鐵心蘭聞言輕輕說道:“謝謝你。”
她抬頭凝注著他,目中充滿了柔情,也充滿了同情和悲痛,甚至還帶著一種自心底發出的崇敬。
夜裏同樣睡不著的還有蘇櫻。
蘇櫻從來就聰明伶俐,她知道這一戰勝負的關鍵,並不在武功之強弱,而在於誰能狠得下心來。
小魚兒的武功根本就不是花無缺的敵手,那麼他就算能狠下心來也殺不了花無缺,主要的關鍵還是在花無缺是否能狠下心來向小魚兒出手。她若想小魚兒勝得這一戰,不但要叫小魚兒狠下心來,還要叫花無缺的心狠不下來。但小魚兒既能狠下心殺花無缺,花無缺憑什麼就不能狠心殺小魚兒,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一個人呢?花無缺活得好好的,他沒有理由會自尋死路。
蘇櫻想了想,她從屋裏拿出一壺美酒,悄悄朝花無缺的住所走去。
天空漸漸發白,長夜即將過去,江玉郎趁著黎明前的曙色攏好了散亂的袍袖和發髻,從“無牙洞”裏出來了。
他率先腳步虛浮離開,臉色十分的鬱悶,而在無牙洞裏的小魚兒正笑得燦爛,一臉的春風得意。
因為要顧忌小魚兒第二天和花無缺的決鬥,江玉郎昨晚破天荒的沒有那麼強勢,半推半就的任小魚兒為所欲為,隻是他沒想到小魚兒經過了屠嬌嬌的點撥會折騰出那麼多花樣,弄得他到後來實在是受不住,隻好求饒,麵子上很是過不去。
天色即將大亮,花無缺朝暫時所居的廂房走去,他遠遠便看見蘇櫻正坐在房間外的一處石桌前,桌前還擺著一壺酒並兩個酒杯,很明顯是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