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如宗真所言,手傷未愈的那幾日整天待在沐曦寢殿,而今手好了,才回到瑞祥殿,可也不過是在殿中看看書,或約了重元下下棋,打打馬球。沐曦自他走後一直忙著新年的事情,卻也忽略了他沒去上朝這件事。
待她想起來的時候,便是宗真身邊的小太監趕來皎月堂稟報,說是皇上與親王賽馬,不小心墮馬摔傷了腿。
沐曦聽了,急匆匆趕到瑞祥殿,可奈何她的寢宮實在偏遠,待她到了的時候,麗儀已經伺候在側了。
看著太醫將宗真的腿傷處理好了,沐曦仍是心疼,也不知是怎麼了,這幾日宗真連著受傷,她一想起那****奪刀的情形,心就揪成了一團,這次的墮馬可是意外麼,還是又一次暗害呢?
她走到床邊,忍著沒敢落淚,薑嬋媛卻哭得傷心,好似傷到的是她一樣。宗真笑笑,輕輕捏了下沐曦的手,並未出聲。他轉而打算安慰正抹著眼淚的薑氏,卻聽得外麵傳到,“太後駕到。”
沐曦與薑嬋媛一並站起來接駕,蕭耨斤進來時臉上卻沒有任何關切的神色,隻淡淡地問到,“好好的,怎麼摔著了。不是說重元和皇上一起賽馬麼?他怎樣了?”她問起後半句的時候,倒是隱隱有些擔心的樣子。
一旁的奴才聽了,回道,“親王無事,還請太後放心。”
似是也覺得自己這厚此薄彼的態度太過明顯,蕭耨斤轉過身來,笑嗬嗬地說道,“你也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孩子氣。前幾日在貴妃那連著待了那麼多天,可是待膩歪了麼,一出來就要往外麵跑,還和重元一起胡鬧。”
她的話雖聽著有幾分母親對孩子的疼愛之意,實則卻是擺明了要告訴旁人,宗真沉迷女色不務正業,而沐曦狐媚惑主,擾亂後宮。
沐曦早就領教過她這混淆視聽的本事,索性也不搭理她,倒是宗真一改往日橫眉冷對的樣子,笑著說道,“是兒臣的錯,累母後擔心了。隻是這傷雖說不礙事,到底傷筋動骨一百天,除夕的祭祀典禮怕是不能主持了,不如讓重元代替吧。”
在場的人聽了這話,皆是一驚,祭祀大典是何等重要的儀式,向來隻有皇帝可以主持,宗真此番竟讓重元代替他,莫不是存了讓位的心思。沐曦心下一緊,卻不好開口問。蕭耨斤聞言倒是喜出望外,滿臉笑容地走過去對宗真說到,“也好,就依你。都是自家兄弟,讓他代你一次也無妨,你就安心休養就是了,可別落下了什麼毛病。貴妃,你可要好好侍奉左右。”
言罷,蕭耨斤看了看一旁的薑嬋媛道,“瞧你,眼睛都哭腫了,皇上這又沒怎麼,哭成這樣成何體統,同哀家回去吧,這裏有貴妃就好。”
薑嬋媛聞言很是不情願,可卻不好忤逆,隻得隨蕭耨斤離去了。沐曦知道,太後這是高興皇上如此識趣,“讓賢”重元,所以才恩賜她能好好陪伴宗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