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儀聞言,剛剛那假惺惺的歉意已然裝不下去,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隻覺沐曦剛剛所說的奴才,下人,全都是在罵她。
她找了個理由,匆匆告退,一路上一言不發,身邊的婢子更是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隻等到了麗景軒,薑嬋媛的貼身侍女春兒正迎了出來,麗儀強忍了一路的火兒騰一下子躥了上來,揚手就是一巴掌,直打得那小丫鬟一個踉蹌摔在了地上。
春兒尚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惹得主子發了這麼大的火,麗儀就已經開始罵上了,“交待你那麼點事情都辦不好,拖累了本宮白白在皎月堂受辱,讓那賤人一口一個奴才得指桑罵槐,你還有臉待在這兒。”
春兒聞言,委屈得要命,可也隻能忍著,她一手捂著臉,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跪在麗儀麵前道,“奴婢不知做錯了什麼惹娘娘生氣,可無論奴婢有什麼錯,都請娘娘不要氣壞了身子,要打要罰,春兒絕沒半句怨言。”說完,便一個頭可磕地上不起來了。
薑嬋媛聽她這樣說,反倒下不去手再打她,責罵的話也說不出口了,那滿腔的怒火無處發泄,正不住地運氣,卻聽得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喲,這是怎麼了,遇上什麼事情了,竟拿自己宮裏的人撒氣。”
薑氏正欲轉頭,卻聽見周圍的奴婢給來人行禮道,“謝貴人金安。”她便知是謝姝昭來了,強壓下那一腔怒氣,淡淡地說到,“坐吧。”
沒再理會跪著的春兒,薑嬋媛和謝姝昭一前一後走進了殿中坐下,春兒見狀,識趣地趕緊起身給二人看茶,出門的時候,有新來的小宮女好奇地問春兒,“姐姐,這謝氏隻是個貴人,位分遠沒咱們主子高,她平日裏對主子也不怎麼熱絡,可為何我看主子竟對她客客氣氣的。”
春兒聞言,狠狠瞪了那小丫鬟一眼,見對方害怕得吐了吐舌頭,歎了口氣,心想著不過是個還不懂事的小丫鬟,沒來由像主子似的,把從旁人那受得氣發到不相幹的人身上,便對她說到,“你知道什麼,這謝貴人是咱們主子的遠房表姐,家裏做生意的,有點錢財,咱們主子在宮中受寵,卻也不忘家人,她這表姐遲遲未許配人家,主子便把她也帶進宮了,姐妹二人互相幫襯著,不比外麵虛情假意的那幫人。”
小丫鬟聽了,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行了行了,快去倒茶吧。當心一會兒挨罵。”春兒打發了那婢子,手托著腮,隻覺臉上仍是火辣辣的疼。
皎月堂內,見薑嬋媛走了,瑟瑟再忍不住了,笑著說到,“小姐你看薑氏那樣子,被你說得臉都掛不住呢。”
沐曦哼了一聲,說到,“哎呦,我可什麼都沒說,是她自己說得,下人不懂事,先挑了衣服,怪我做什麼。”
“是是是,是她自己打自己的臉,關咱們什麼事兒。她既做得出那不要臉的事情,就不要怕人說。”瑟瑟附和著,頗為解氣。
沐曦飲了口茶,抬眼笑笑,她的眸光深邃,烏黑的瞳仁裏藏著怎樣的心思,誰也看不出。蕭沐曦心裏暗道,嬋媛啊嬋媛,我們走著瞧,好戲才剛剛開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