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說你是紅顏禍水,你總不好白白擔了這個虛名,必要順水推舟做些什麼,才能不枉費他人的一番苦心。”宗真捏捏沐曦的下巴,眸光裏的深意再明顯不過,沐曦這才明白過來,他是要順水推舟,將計就計。
錢灼灼一早由重元陪著進宮拜見太後,蕭耨斤自是不喜歡這個兒媳婦的,大遼王侯的正室,向來都隻有蕭姓女子,灼灼是商人之女,又是宋人,自然不招她待見。重元在一旁看著母後那陰鷙的臉色,及時地攔在她發難之前滿麵堆笑地哄她開心,蕭耨斤看在小兒子的麵子上,倒也放了灼灼一馬,並未為難她。
離開落霞殿,灼灼想去拜見沐曦,二人便去了皎月堂,宗真剛好想將昨夜發生的事情同重元好好說說,兄弟倆便留在殿中,沐曦則帶著灼灼去了禦花園散心。
秋日裏的禦花園,海棠開得正好,一樹一樹的花朵如紅雲一般,微風吹過,花瓣紛飛,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落得滿地都是那淡淡的紅色,煞是好看。沐曦與灼灼正賞花說話,卻見不遠處,嬋媛同孟淑儀、程美人也出來散步。
幾個人見了麵,互相行禮問安打過招呼,沐曦這才注意到,程美人大約年紀小,喜歡俏皮鮮亮的顏色好襯出自己年輕,今日竟穿了件明黃色的裙子,且裙子後麵還繡了一隻白孔雀,雀尾則綴了白羽在長長的後裙擺上。
沐曦忽然想起自己回宮那日,穿了件淺棕色帶暗紋的宮裝,且隻在裙尾處用湖藍加墨綠色的絲線繡了開屏的孔雀尾,並沒將整隻孔雀都繡上去,而今看程氏這衣服的樣子,大約是學她了。可沐曦的衣服選的是尚好的料子,質感上乘,拖著裙尾在金碧輝煌的落霞殿曳地而行頗為突顯她貴妃的身份和氣質,但程美人位分低,用的料子不是特別好,顏色又過於出挑,穿著這樣的裙子出來,再配上這一樹樹的紅海棠,簡直難看得要命,沐曦不由得皺了皺眉頭,著實對程氏的品味不敢苟同。
可程美人卻並沒有看出她眼中的鄙夷,仍是笑著上前對沐曦說到,“貴妃娘娘在宮外這一年怕是孤枕難眠,甫一回宮便霸著皇上,臣妾都有月餘未見皇上了,貴妃娘娘行行好,也勸一勸皇上雨露均沾不是。”她似是要成心與沐曦顯擺她這一身衣裙,一麵說著一麵晃著裙擺。
她一番話說得過於直白,隻叫在場的女子各個都紅了臉,薑嬋媛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她卻渾然不覺,薑氏對此也是沒有法子,隻道,“貴妃娘娘,臣妾身子剛好,不能在外久待,就先告辭了。”說罷便拉著程氏走了。
孟淑儀跟在她們身後,不悅地哼了一聲,“東施效顰。”言罷便繞到嬋媛另一側,似是不願與程美人同行。
瑟瑟與灼灼在一旁憋了好久,見她們三人走遠了,才哈哈笑起來,沐曦知道她們是笑程氏那身衣服,故也跟著樂起來,隻是孟氏的不屑與程氏的癡傻,才更值得她開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