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山疑惑問道:“武道七重境,怎麼沒有師父所修的金身佛?”
黃衣僧極為得意地說道:“武道七重境,前六境儒釋道劍武無甚區別。唯獨這最後一境化凡,說起來道理就多了。”
“同樣的化凡神仙,釋家佛門稱作金身,儒家稱作筆玄,補天截天道門稱作星象,西蜀劍宗稱作劍仙,北燕國度是俗稱的武聖。你師父我大器晚成,勉勉強強修成佛門七重境的金身。唉!怎麼收了一個連刀都提不起來的笨徒兒。”
蘇寒山也不氣餒,忽想到什麼:“師父你與我說一說道門唄。”
黃衣僧興致正高,倏地抬頭,而後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也無甚可說。待你回蘇唐,那皇帝老兒自會將你送入道門修行,早說晚說,沒區別。”
一陣寒風撲麵。
桃花驚落,黃衣僧已不知去了何處。
李天下進了禪院:“小和尚。”
聽著小和尚三個字,蘇寒山不願搭理,埋頭收拾碗筷。
李天下從蘇寒山手中奪下碗筷,故作神秘地說道:“了不得的大事!”
蘇寒山重新抱起碗碟至井邊:“佛衣會有驚無險,可是你家父皇給了賞賜?”
李天下拎著木桶,提著繩子將木桶送入井中滿滿打了一桶水,賣關子說道:“不是不是。”
將水倒入木盆,蘇寒山洗刷碗筷:“那是何事?”
李天下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湊過來:“關於你的。”
蘇寒山不解:“我的?”
李天下得意點頭。
蘇寒山不再問,隻埋頭洗碗碟。
他很清楚這位太子爺,若他表現的太過在意或興致濃濃,這家夥一句也不肯透露。相反,蘇寒山一副索然無趣的神情被李天下看在眼裏,後者卻等不及竹筒倒豆子全盤托出。
李天下無奈地說道:“是白日裏輸禪卻痛下殺手的爛陀寺行腳僧,那竟是帶著麵皮的假和尚。”
蘇寒山起先不以為意,可當聽到假和尚一說後,微怔片刻。
李天下補充說道:“很明顯,他的真正目標是你!”
有人要刺殺自己?
蘇寒山微皺青秀的眉頭。
桃花山寺一待十五年,除了年齡相差無幾的南朝太子爺較為相熟之外,所識之人皆是國寺僧眾子侄晚輩。
他極少下山,更遑論與人結仇,這南朝為何會有人刺殺自己?
蘇寒山的專注依舊在手中碗碟上,隻是此刻的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李天下抱臂站在一旁,作為南朝太子爺他沒有能夠談得來的朋友,小和尚算是為數不多的一個。
他覺得有必要讓這位將要離開山寺北歸的小和尚知曉何為江湖險惡人心難測:“要將你置於死地之人既然不在南朝,那便在蘇唐了。”
蘇寒山緊握手中碗碟。
用了幾息時間平複內心的他站了起來,那雙眼睛真誠的看著李天下:“謝謝。”
李天下笑了,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
……
夜半。
寒山寺鼓聲不絕,仿佛傳遍了南朝。
於是千萬家燈火裏的四百八十寺齊齊暮鼓。
星夜的潯陽江頭有樓船靠岸,奉命自蘇唐而來的使者終於踏足南朝境地。
夜半鍾聲到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