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潭望著爹娘慈愛的麵容,還和十二年前離家時一樣,一切恍惚如夢。哎,當年為什就沒聽爹娘的話呢!
清潭爹看了一眼錦盒裏的硯台,並沒有像葉清潭以為的那樣驚喜異常,就是她帶回來的八箱貴重禮品,清潭爹都是過目了一遍算是禮貌。
“親家真是太客氣了!”
清潭娘笑著,望著微皺著眉頭的清潭爹:
“怎麼女兒回門你也不高興一點?”
清潭爹搖頭歎息一聲,背手出門。清潭娘追了出去,把錦盒交到他手裏,小聲說了幾句,清潭爹才接過去拿進書房。
“清潭呀,你別誤會你爹,他是覺得受人恩惠太重,有些負擔不起。隻有自己的東西才用著踏實舒心。咱們葉家嫁女兒可不是衝著方家有錢有勢才嫁的,要不是那個福媽媽說得聲淚俱下……不過,說起來也怨你爹,要是早點把你許給一個妥貼的人家,也不會鬧出這事端。其實重元他……”
“娘別再說了,我明白。”
葉清潭討厭聽到那個人的名字。那個人在她家呆了整整三年,如今看來就是個惡夢。想到十二歲那年躲在門後,偷看那個一身青衫的少年怯懦地給她爹娘行禮,那時翻起她心底最柔軟的情愫……
現在想起就是個笑話,真是有眼無珠,識人不明。她暗暗冷笑,她可憐他,到頭來自己卻成了最可憐的人!
清潭娘拉住她的手撫摸著:
“你婆家這陣仗別說把你爹嚇住了,把左右鄰居也嚇住了啦。”
葉清潭尷尬地笑笑,挽起她娘的胳膊,頭靠在她娘的肩上一副撒嬌的樣子,久違的親情,仿佛又回到了小時候的時光。
“清源呢,怎麼沒見到他?”
她這時才發現她弟弟葉清源不在她娘身邊。記憶中她弟弟總是怯怯地躲在她娘身後,見人很少開口說話,總是撲閃著一雙明亮的眼睛看著你。
“是呀,你不說我還忘了,他應該是一早就去碼頭迎你了。昨兒我和你爹說起今兒該是你回門的日子,他肯定記在心上了。”
葉清潭心裏一熱,以前在家裏從沒想過她弟弟是如此心細重情的人。隻怪那個人,牽住了她全部的心思,以致於心裏再容不下別的人,連唯一的親弟都忽略了。
“表哥呢?他在哪兒?”
葉清潭立起身子,神情變得冷淡,實在不願提起那個人的名字。
“你說重元呀?前兒他就出門了,說是要出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
“出門了?!”
葉清潭咬緊了牙關,陳重元出門了,就在她出嫁的那天,難道他去了約定的那處江岸?是想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嗎?葉清潭心裏冷笑幾聲,臉色更加難看了。
“清潭你這是怎麼啦?不舒服嗎?是不是坐車累著啦?快去你屋裏歇會,等飯好了叫你。”
清潭娘一疊聲地問。葉清潭搖頭:
“我去看看清源去,別讓他在碼頭傻等著。”
“那可怎麼行!”
清潭娘一把拉住她:
“你如今是人家的媳婦,再不可隨便拋頭露麵,讓人指指點點笑話。”
“哪來的那麼多規矩,這裏是我家,誰知道我是誰家的媳婦。”
葉清潭執意要去碼頭尋她小弟,這時張嫂在院子裏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