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房深窈。疏房黃昏悄。門掩東風春又老。琪樹生香縹緲。
幾年後,漢景帝逝,劉徹順利登基為帝,睥睨天下。
他沒有食言,許了我皇後之位,著如火的鳳衣,我卻忍不住笑出聲。
陳阿嬌,你也不過,是一顆被利用的棋子。
我料到結果。
出了重要的節日皇上必須留宿皇後宮殿外,劉徹根本不來椒房殿。
娘親曾大鬧宣政殿,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大罵劉徹薄情寡義。
劉徹,你不要忘記,是誰助你順利登機,坐擁天下的。
我聽罷冷冷一笑,隻怕劉徹不會忘記,正因為不會忘記,才會這般“感恩”她,給她皇後之位。
我依舊做我刁鑽刻薄的陳阿嬌,宮裏人避我如毒蠍。
今日匈奴來犯,聽奴才說他寢食不安。他宮裏的奴才稟告我,隻是想讓我去看他一趟。我假裝不知。
他病了。
我心裏有種莫名的變化,他宮裏的奴才來報,說他茶水不進,吃進去的藥都吐出來了,臉色蒼白。
我假裝漫不經心的樣子,隻是驚訝道:“哦,是麼?”話雖如此,我依舊沒有去看他。
後來,我才知道,有種奇妙的變化,叫宿命。
過去好些天,再沒有宮婢來報,心裏莫名有股焦灼感,我一驚。
餘光不經意看到窗台旁的那盆牡丹,還記得那是劉徹送來的。不知不覺,竟養了這麼多年。
還能記得,當初他端著一盆牡丹,滿身是泥,笑嘻嘻的湊近我身旁,道:“看,阿嬌姐姐,牡丹好看嗎?”
牡丹花瓣大朵大朵怒放,花蕊端長,煞是好看,就忍不住留了下來。卻不想,已經養了這麼多年。
細想,他除了練習射術武打熟背字經,其餘的時間,他都用來討自己歡心。如今的劉徹,不再是低人一等隻會傻笑的男孩。
我馬上道:“來人!吩咐禦膳房準備糕點!去皇上寢宮。”
我親自拿著糕點,第一次不坐步攆,徒步去他宮中。
遠遠地,我看見了他的身影。
玄色長袍,袖口處繡著同色的精致龍紋,麵若冠王,卻徒增蒼白,腳蹬雲靴,頭頂龍冠,唇一線抿起,麵色凜冽。
我漸漸意識到,他不可能再對自己笑。
“臣妾參見皇上。”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裝出一副冷淡倨傲的模樣,總是做著違心的事情。
他見我向他行禮,輕輕的笑了,道:“皇後這是要上哪去?”
我心裏一緊,不知怎麼回答他。
下一秒,他似笑非笑道:“哦,是去看皇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