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為民沒回來，隻好先回去了。
程其凡等到醫藥公司開門，他按照董玉潔開的藥單進了貨，就直奔長途汽車站。離開車時間還早，候車室裏空氣不好，他就在外麵找了個稍微清靜的地方坐下休息。提一袋藥雖說不重，但也讓他冒汗了。他用車票扇著，感覺就象是跑小生意的。
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張為民。張為民正衣衫不整地從長途汽車站出來。
張為民這時也看到他，快步向他這邊走來。
“剛回來？”程其凡看著張為民有幾分狼狽，知道他可能不順。
張為民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走，找個茶社坐坐”程其凡拎起手提袋，帶著張為民向汽車站廣場東邊的一個小茶社走去。
張為民此行還真不順利。永清縣沒有火車站，要乘火車隻有先乘長途車到宜元縣。因為起得早，他從宜元縣火車站上車後，就睡了一覺，到錦江找了家小旅社交押金時，發現錢包不在了，情急之下想掏手機給程其凡打個電話，又發現手機也不在了。他回憶了路上的情況，估計是小偷乘自己睡覺時下的手。
張為民緊張了，身份證在皮夾裏，這就等於手機、錢、身份證全都丟了，連回去的車票錢都沒有了。他在公用電話亭轉了好一會，怎麼也想不起程其凡的手機號碼，最後隻好放棄。
他在長途汽車站的長椅上對付了一夜，第二天醒來，想想自己總要先掙點錢才行，就沿街找打工的地方。他什麼證件都沒有，誰都不敢收留他。
在街上遛達了大半日，張為民最後了來到一個工地，幾個工人正在簡易工棚中吃飯，他湊上去問：“各位大哥，我包讓人家偷了，給我點活幹吧。”幾個工人不搭理他，他轉過去，一邊殷勤地幫著人家拿拿遞遞，一邊央求一個年長一點的、被工友稱作大劉的工人：“大哥，我手機、錢、身份證全都丟了，我一點辦法都沒了。大哥，幫幫我，我什麼都能幹。隻要管飯，給我一張夠回程車票的工錢就行。”大劉被他纏不過說：“這事要找頭，我們做不了主。”他說：“你幫我問問。求你了。”大劉有些同情張為民，就到工地上找頭去了，遠遠看他跟一個人說了很久，回來說：“頭說你要幹必須幹滿10天，每天管飯，30塊錢工資。”張為民趕緊點頭道謝。這天晚上他就睡在了工棚。
這個工地正好是二建的工程，在工棚中張為民就聽大劉繪聲繪色說了堵天訊大門的事，他不禁喜出望外，裝作好奇地問：“天訊欠你們公司多少錢？”大劉說：“聽老板說8000萬。現在給了，天訊把他們秦湖基地賣給了台灣的一家公司。”
接下來幾天，張為民就跟著大劉幹活，從大劉那裏聽了不少關於天訊公司的事。他恭維大劉見多識廣，知道這麼多事，大劉說他一個老鄉在天訊公司做保安，都是跟老鄉吃飯的時候聽來的。幹滿10天後，張為民按時拿到了300元錢，他花80元錢買了張回程票，然後對大劉說：“大劉哥，我還有200塊錢，就請你和你老鄉一起吃個飯吧，算是對你一點感謝。”大劉就約了自己的老鄉，三個人找了家小飯店吃了一頓。飯桌上，張為民有意把話題往天訊公司上麵引，又得知了一些新的情況。一頓飯下來，張為民跟大劉的老鄉就熟了，臨走要了人家的手機，再三說如果天訊公司招保安，一定給自己一個信。
程其凡聽完張為民的敘述，表麵上很淡定，但內心卻非常震驚。他問：“你說天訊公司欠二建8000萬？來源可靠嗎？”
張為民說：“我是聽那個大劉說的，也看了他們堵大門時二建公司發給他們的口號，裏麵有一條是‘還我8000萬’，這算不算可靠？”
程其凡說：“你確定是8000萬，而不是2000萬嗎？”
張為民說：“這個我確定。”
程其凡心裏非常疑惑，自己就欠二建2000元尾款，怎麼變成8000了，這不是多付了6000萬，這也太荒唐了。小凱不知道，可淩方儀和陳茵是非常清楚的，怎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再說還有合同、有賬，自己在公司也曾說過隻欠尾款，二建怎麼會打出還我8000萬的口號，天訊公司又怎麼認可這8000萬？他真的有些糊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