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彥沉思了一會說：“這種情緒可能會有一點，特別是在你去五台山的兩個月。但你回來後，公司經曆了很多事，你處理果斷，也有理有節，我覺得現在大家對你還是很有信心的。”
程凱看著蔣彥有幾分感慨地說：“大家都希望年輕些，可有時年輕也是短處。”
蔣彥說：“再說，你與你父親比，你還失去了一位很得力的助手淩總。淩總如果現在不是躺在病床上，你可能會好很多。他還能醒過來嗎？”
程凱說：“很難。我現在一個星期過去二次，陪他說說話，看上去他有時象是在聽。現在有兩個護工輪流照顧他，有一個老李會點推拿，他雖然不懂醫理，隻會點手法，但每天在按照醫生的要求幫助淩總推拿，有多少作用難說，但總沒壞處。”
蔣彥感歎地說：“淩總多好的一個人，老天也太不公平了。”
程凱說：“我現在雖然沒有淩叔叔幫助，但有你，有你我心裏也踏實一點。”
蔣彥說：“若論技術，我比淩總強。若論全麵，我差得太遠了。能幫你多少我還真不知道。但是，我能做到盡心盡力，我會把天訊公司當做自己的一份事業來做的。”
程凱情緒好了一些，說：“就衝你最後一句話，我請你吃午飯。”
蔣彥笑笑說：“那我可要宰你一把了，我早飯還沒吃呢。”
“我也沒吃，走，吃早飯去。”程凱從地上爬起來說。倆人並肩向廠門口走去。
正走著突然聽到一陣喧鬧的聲音，倆人覺得奇怪不覺加快了腳步。轉過一排房子，他們看到七、八個年輕人正在大門口拍照。帶頭的是那個二分廠二車間的車間主任金泉。此時他正指揮著大家站好，自己調好鏡頭後交給門衛，然後迅速跑到大家給他預留的位置上，他數著“一、二、三”，大家一起說“茄子。”
程凱停住腳：“這個小夥子叫金泉，車間管理很有條理，好象還行。”
蔣彥說：“你眼光不錯。這小夥子是挺好的，家是山區的，聽說很窮，是靠勤工儉學讀出來的，現在還在供妹妹讀書。”
程凱說：“不知道他能力如何？”
蔣彥說：“還行吧。我曾經想把他要上來，到公司技術科，但你老爸說二分廠管理薄弱，沒有同意。按照我的感覺，你爸還是看重他的，想讓他在二分廠發展。”
程凱略有所思地說：“我們上次討論的車間科學管理的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現在看下來，一方麵是公司裏生產流程有些亂，生產過程中重複路線多，另一方麵工人文明生產的意識也很弱，隻有金泉的那個二車間還好一些。如果客戶來參觀，這方麵我們是要減分的，需要專人來抓，要全公司做到科學、文明生產，這也是企業文化建設的一部分。”
蔣彥說：“他們二分廠還沒開工，可以先把金泉安排到總公司來幫幫忙。”
程凱說：“先讓他到你那裏去吧，你科學的生產流程出來，讓他幫你抓落實。總之，我希望全公司精神麵貌能有一個大的改觀。你的新產品爭取訂單，科學的生產流程，文明的生產過程爭取質量和效益，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有機會再畫零部件的。”
蔣彥笑起來：“你有信心，我就有信心。”
倆人走向那幫年輕人。
金泉最先認出了兩人，迎上來說：“程總，蔣總，你們怎麼在這裏？”
程凱笑笑說：“這話應該我來問你們。”
金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們是聽說這裏賣給德通了，過來拍張照片留念。”
程凱說：“我很抱歉。”
那幾個年輕人圍過來：“程總，蔣總。”
也有沒見過程凱的悄悄地說：“這麼年輕。”
金泉說：“程總，我們一起合個影吧。”
程凱、蔣彥在中間，大家圍在一起站好。金泉說：“未來美不美？”
大家一起說“美——”照片在瞬間定格。
如果細看，照片上的程凱眼睛是矇矓的，大家一起說“美”的那一瞬間，他的眼淚差點落下來。
不遠處，一輛轎車在大門口停下，錢峰從車上下來，他看到了大家拍照片的一幕，想了想又回到車上，腳點油門離開了。他本來也是想來看看自己的勝利果實的，但看到程凱在這裏，想到他簽合同時含淚的眼睛，不覺動了惻隱之心，覺得還是不要照麵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