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你挾人以短,實非君子所為,男子漢要麼就用拳頭說話,你我比試一場,也算了了恩怨,你說怎麼樣?”雖然受脅於馬,心裏極度不爽,蘇璆依然試圖著對杜仲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杜仲哼笑道:“廢話,誰挾人不是以短的?再說了,你算哪門子的男子漢?和你比試,那少爺我成什麼人了?贏了你也不是,輸了更不是,臭丫頭,你就認栽了吧。”
蘇璆雖氣,卻也知道和他多說無用,她還是那個僵挺的姿勢,翻眼看了看天,說道:“快要下雨了,你要上哪兒去?”
杜仲抬首,仰望天穹,灰蒙蒙的顏色,果真是一會兒的功夫就變了天,這雨勢來得是又猛又急,眨眼間已有豆大的雨滴啪啪的墜落到地上,他心中不由暗歎,這時來運轉也樂不滿半刻:“臭丫頭,你別想再耍花招,否則今天的事兒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你。”
蘇璆張張口,欲言又止,還未待得她回話,就又被一直有力的“爪子”牽住了束帶,再一扯,隨著一聲驚呼,就見馬上的身影落了下來。
蘇璆渾噩間站穩,劫後餘生,不禁以掌撫胸,心裏暗自慶幸。
杜仲見雨勢太大,冒雨皺著臉指了指路旁,吩咐道:“你去那兒等著我去,我一會兒就來。”說罷便牽著他的馬直衝入雨簾裏去了,那匹寶馬是他的寶貝,今天身邊未跟有隨侍,他定是要親手拴上才肯放心了的。
蘇璆心道一聲“瘋子”,低頭趕忙往路旁的屋簷下跑,雨實在是太大了,她頭上的襥頭已經盡濕。她急忙忙在屋簷下站穩腳,拍打身上淋濕了的衣衫。
雨水將她原本撲上一層草灰色臉的打出一道道的縱痕,看上去頗有些滑稽可笑,她抹抹臉,更是惹得屋簷下幾位同來躲雨的姑娘掩口吃笑,蘇璆皺皺眉,也覺得有些尷尬,便不再駐守在門口,向堂內走去。
這是一家寬敞明淨的茶樓,兩層的格局,正進門一張橫匾高懸,上書:“一品清茗”,茶小二這會兒在門口不停的轉悠,為前門聚結的人犯愁,心裏埋怨著這天氣,好端端的怎麼忽然就下起這麼大的雨來,招來這麼多人堵在門口,擋了生意,掌櫃的叫趕人叫了好幾遍了,可這麼大的雨,誰會理他一個小小的奉茶壺的呢?可憐自己,白白夾在中間兩頭不落好。
他見這時從門外跨進一人來,登時喜出望外,等了半晌可算來生意了,可再一看,又傻在那兒了——這來人一身破爛的衣裳,頂著張大花臉,見著他的麵就問:“勞駕,有帕子嗎?”
雙眼璨亮,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