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局(二)(2 / 2)

“是,父親。”

李眉嘉凝神不語,眼見著白萱闔上門扇,這才滿是微笑的抬首問道:“白術還是那麼難調教?”

白居明苦笑著,神情中分明有著一絲寵溺:“你是知道的,這孩子頑劣得很,她天生不似她姐姐,總是那般的固執難馴。來,先坐。”他在紫檀木的八仙桌邊坐下,攤手向李眉嘉示意,招呼她一同入座。

李眉嘉對自己這個舅舅很是了解,她順勢坐於白居明對麵,讚同似的點點頭,道:“既然生來如此,舅舅也不好太束著她了,我看白術就挺好,何況這女子無才就是德。”

白居明無奈搖搖頭,隻好從善如流:“你說的正是。”說著為她斟了一杯茶,又想起她的來由,接著道:“怎麼,你今日是來規勸我的?”

李眉嘉滿懷歉意的笑笑,道:“那哪能呢,我來是向舅舅您告知一件事,”她說著說著心下又生出幾分難過,微弱的歎了一口氣,拿起那茶杯,啜了一口,清洌又帶著幾分苦澀的滋味頓時盈口,她娥眉輕蹙,唇角還帶著隱不去的笑意,說不清是憂愁還是喜悅,“我前日——見到嫵兒了。”

“哦?”白居明眉毛倒豎,聲音也高了些,“可曾確定是她嗎?”

李眉嘉點頭,苦澀的笑笑:“若是您能親眼見她一麵,就都明白了。”

白居明知她多年心結,遂安慰道:“這不是好事嗎?找回來就該慶賀呀。”

李眉嘉聽言覺得甚是有理,可又想起妹妹和自己之間的生分,不由又是一愁,蘇璆似乎根本沒有想過要留在自己身邊,留在自己能照應著她的地方,這十年的溝壑,不是一夕之間就可填平的。

李眉嘉隻好又悠悠一歎,“我自是感激菩薩保佑,佛祖開恩的。可是……您是知道的,我獨孤家隻剩她一人還保有原姓氏,你我都是她的至親之人,應該能有體會,何況她的宗籍還在,我已和杜宇談過,他也認為她不該再回杭州去,可我不知是否是祖母對她說過些什麼,她似乎看起來……並不願意。”

白居明兩道濃眉也擰了起來,他沉吟片刻,方道:“她不情願,也是人之常情,可你是否想過,讓她留在你定國公府也稍嫌欠妥。”

他這麼一說李眉嘉更是愁苦:“杜宇就是這個意思,我才來找舅舅您的。”

白居明修長的手指在茶杯外壁上輕輕摩挲著,他沉思了良久,說道:“讓她到我府裏來也不是不好,我這裏姑娘多,大家都是一家人,關鍵要看你如何說服她。”

李眉嘉眼睛亮了亮,不由高興了幾分:“有舅舅您這句話,我就放心多了。”

白居明歎道:“你跟我見外什麼!我看那蘇老夫人的意思,也是要你把她收在身邊,畢竟是獨孤家的女兒,你盡早作安排,看她什麼時候進府,我這就叫家裏人收拾,姑娘家,常留在外麵總歸不好。”

李眉嘉又是犯愁:“是啊,她這孩子,不比白術溫順,現在還住在城裏的客館呢,上回見麵,真是讓我虛驚了一場,差點兒叫二公子壞了事。”

白居明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李眉嘉臉上泛過一絲尷尬,她躊躇著愧然道:“我之前,並未將此事告於杜宇通曉。”

白居明不讚同的搖了搖頭,對她的考慮失周甚為不滿,怪責道:“你呀,真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