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台上下來,雷真生熱情地引著她到身邊坐下,他又馬上送一杯果汁給她。靚朵,你真很我佩服死了。靚朵美眼一挑,說,你不是好好的,別說喪氣話。
靚朵姐,你唱的真好,眼淚都在眼眶裏滾動呢。我出於真心讚揚她的歌聲,她很高興地說,謝天謝地!沒有白唱,這倆個臭男人都聽得感動,秦娜!
靚朵歌手,在座的都很欣賞,要不再來一首吧。秦娜說。
不唱了,晚秋的歌太傷感,我都淚流滿麵,把自己害得全身無力,你們沒有看到嗎。同情一點,不要讓我唱了,我會傷心欲絕的。秦娜,你上台為大家唱吧,你的歌喉會讓大家更吃驚的。
說笑了,靚朵!大家別聽她胡說八道。真生,輪到你了。
我不唱了,唱不好。雷真生回絕秦娜提議,他眼光閃亮地望著秦娜有了一會兒。秦娜不久向左邊對我說,你呢,明恩。要不要上台亮一手?雷夫沒等我說話,他說,我來為大家唱黃梅戲《天仙配》片段,好不好?
他的話出人意料,大家反應過來同聲說,好!太歡迎。於是,大家鼓掌著把雷夫送上台。平台不高,五十公分高的角台,雷夫肥胖的身體站上去,顯得更胖了。
大家不由地笑了,雷夫聽到笑聲,他憋了紅臉趕緊說,大家不要笑,有地方要唱女音的。我唱了。雷夫說完,粗壯嗓門消失了,從話筒裏傳出尖細緩慢的聲調。他在唱七仙女下凡采花,因為沒有找到相配的曲子,他隻能清唱。
秦娜說,不得了,雷夫還有這一手。靚朵,你聽吧,剛才隻誇你,現在該誇誇雷夫先生了,他可是多才多藝的能手。
他還會幾下武術,太極拳打的很好。雷真生說,別人叫他老頑童,他可不老。
雷夫唱著唱著,竟然跑調了。但他仍認真地往下唱,可能被酒刺激了喉嚨,他變音不成功,聲音忽又回轉,聽到的是女音不像,男音也不像的聲音,倒成了雜音。靚朵先笑起來,秦娜對她笑說,那聲音像什麼,越來越難聽。
真生上去,讓他別唱了,再唱會傷嗓子。秦娜對雷真生說。雷真生很聽話,他跑到台上。雷夫唱的滿頭大汗,他還在堅持。
真生抓住雷夫的手,對他耳語幾下,雷夫便收了話筒。他臉紅通通地說,見笑,不唱了,嗓子不舒服,下次再唱吧。
劉靚朵說,接下來跳舞!放音樂!大家扭起來吧!
劉靚朵興奮地拉起秦娜說,走,我們來跳一曲。雷夫坐下,我聽到喘氣如牛。他說,明恩先生,跳舞應該行吧。我說,更不會。我看她們跳也一樣。雷真生見我沒有動,他獨自一人起來,慢悠悠扭著身體往她們去。
自由舞。隨心所欲地跳,左右快步慢行,誇張地亂跳。三個跳得歡,靚朵還伴隨著笑聲和秦娜說話,雷真生也靠近她們,一邊扭動,笑臉在閃燈下變著藍色、黃色、紅色、綠色等等。
雷夫又勸我說,看見吧,跳舞就這樣,沒有步子,你快去跳,我跳不動,比不上你們年輕人。
我……我真不會,把人家腳踩了不可。我看到融洽的三人組,她們在場地中間盡情地舞動,一座隔壁攔在我的前麵。我曾經說過不想退出對愛的追求。可是,眼前的她們,並不在乎我的存在。我的到來,秦娜沒有顯現熱情親近,她隻是像對待下屬員工似的,禮貌有節地說話。
醫院裏的秦娜,竟然會在包廂的夢幻的光線下消失了。雷真生接近她,誇張地扭動身體,野性十足。秦娜並不退縮,她也挑戰著舞動身腰,像街舞的動作誇張,流露著狂野的青春激情。靚朵沒有退去,她繼續擔負著煽風點火的角色,在一旁盡情地鼓動。快節奏的音樂,撞擊血液,讓人興奮起來。我坐在邊上卻沒有半點興奮,反而有些寒氣逼來,身體發冷。
雷夫不再說話,繼續喝他的啤酒,啃著熟食,津津有味享受美味,全然不顧聲音噪雜。我越發不自在,所謂的勇氣不知跑哪兒去了,我隻想出去,不想看到她們誇張古怪的舞姿。
靚朵突然叫我,明恩過來啊!不要坐在那兒不動,隨便跳,愛怎麼跳舞都行,過來吧!
輸家的感覺,我體會到了。我硬著頭皮過去,學著她們姿勢扭動身體。
我想到企鵝笨拙的樣子。劉靚朵見我過來,她雙手擊打幾聲,然後就笑了。她肯定笑我可笑的動作。秦娜捂住笑,身體沒有停下來,她扭著過來鼓勵地優美在我的身邊轉圈。
雷真生也過來了,他擠走了靚朵,在秦娜麵前擺著各種流利的動作。秦娜被他吸引,她離開了我,向真生同樣優美地轉圈,像孔雀開屏似的打開雙手,又收攏,反複做勢卻不求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