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說到一半,穀星子眼神陡然一厲,“想跑!”
掌中掠飛出一道淡金色的迦印,往半空貼去,一縷似有若無的赤氣被吸入迦印之中,穀星子手掌,迦印重回手心,消失於無形。
由於康夙朝形勢見好,曾經泛黑色的“運勢”,如今已是赤色。
“中州已見好,為何遲遲不肯放過?眼下外敵入侵,迫在眉睫,你礙了女帝,容你不得。”
“你毀了我,中州也完蛋了。”
一個沙啞卻充滿魅惑的聲音道,忽然一冷,“況且,若非洛九歌的存在,她如今已是在戰場上,所以,我要洛九歌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中州。”
“我自是不會毀了你,隻是讓你無法再出去控製人。”穀星子嘿嘿一笑,“我這徒兒啊,不但生得美貌,還治國有方,你就等著越來越胖好咯。”
藍鳳祭微怔,“早知道找師父……”
“這種東西,任你功法再高,也是逼不出來的。”
穀星子樂嗬嗬地道,“都怪九歌執念太深,才被這個家夥纏上了。”
又道,“咳咳,你們兩個無情無義的徒兒,這麼久才來看我一次,還是為了解決麻煩,看看,赤兒多有孝心。”
赤兒正勤勞地在一棵桃樹上啄蟲子,津津有味,至始至終都沒看他們一眼。
已經是深秋,任桃陌洲上氣候再好,大部分的桃花已經不開了,隻有少數還掛著星星點點的花兒,再看不到春夏時桃花滿眼,如雨紛下的場景。
洛九歌摘下一朵,簪在藍鳳祭的發梢,他站在桃樹下淡笑,仿佛回到了從前的模樣。
藍鳳祭一陣心酸,她多麼希望,他徹底好起來啊!
他說,“鳳祭,我們永遠在這兒了,好不好?”
“這兒有師父,有赤兒,有桃花,還有大片大片的土地和和湖水,在中州,可憐的九歌隻能被鎖在往生樓。”他委屈地傾訴,眸子盈著水光。
藍鳳祭也覺得,開始將九歌關著,確是不得已,如今已經不需要了。
九歌,等驅除了燃真教,我們就經常回來,和師父團聚。
師父燒了一桌子的酒菜,香味撲鼻。
赤兒飲了一口,立即四腳朝天醉倒在桌子上。
師父看著藍鳳祭,語重心長,“鳳祭,九歌癡傻,可能永遠不會恢複了,你可還願意……”
藍鳳祭淡笑,“等煌離大陸這一場危機化解了,我就納他為王夫,一生一世,僅此一位。”
洛九歌歪頭過來,磳她的臉,神色知足而幸福,眸子溫柔得幾乎可以讓人化掉。
“好,不愧是我的徒兒。”
穀星子讚道,“九歌雖然癡傻,可對你的情意從來沒有改變,如今心性無垢,也未免不是好事一樁。”
藍鳳祭垂睫看碗中,洛九歌夾來的菜已經堆了很高了。
三天後,中州女帝出師。
朝政由德乾帝暫管,九淵太子被封了功法,由殺弦決守護身旁。
女帝率一眾高手前往,將軍們率大部隊後續跟進,選拔的都是勁旅之師,裝備精良,糧草富足,沿途盟國逐一照應。
曆史以來,最強大和最具號召力的中州已經動身,煌離大陸所有國家和教派更是警覺起來,盟國加緊訓練軍隊,時刻準備救援前線。
夜色溟濛,風澤域。
幾十個帳篷立在半荒漠的草地上,一望無際,風呼呼扯過,氣氛冷肅。
最中央的一座帳篷較其他帳篷大氣華麗,火光跳躍著,一個人影端坐桌旁,一動不動,很久,守候在帳外的教徒才聽到輕微的翻書聲。
仿佛感受到了什麼,修淩尊主神色微微一動,放下書冊,起身踏出帳篷外。
銀發掀舞,銀色麵具閃著些許寒芒,冰鏡一般的眸子浮起些許暖意,“你來了。”
半空,一個人影輕穩地落地。
帳篷之外,響起遙遠的馬蹄聲,十分迅疾,像幽靈穿梭在暗夜。
看清了來人的裝束,守衛的教徒紛紛向兩邊散開。
“怎麼會可能少了我?”藍鳳祭微微勾唇,“情況是如何。”
修淩向帳內打了一個“請”的手勢,“進來細說。”
昨日,焱血教和周邊卿羅國,幻息國與傘兵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交戰,略獲小勝,將傘兵逼退二十裏,駐紮在邱,隻是這邊也傷亡不輕。
隻是燃真教大部隊仍在繼續推進,想剿滅其主力,必須掃傘兵這一道銅牆鐵壁。
“查了地勢沒有,可有能繞的地方?”藍鳳祭皺了皺眉。
“從沿海到邱之間的通道兩旁,是綿延的禿峰,高入雲霄,上麵極度缺氧,教徒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