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梵勒聞到血腥味,皺了皺眉頭。
梵容看著一臉冷漠的藍鳳祭,眸中泛起一抹憂色。
一個模樣老實忠厚的仆人上前來道,“小的們在一袖雲後院,發現了一具屍首,正是謝小姐的近身大夫朱成。為了方便查出凶手,便沒有挪動,以免破壞現場。”
“什麼?”梵勒肅然地看藍鳳祭一眼,轉身走進後院,看到躺在一攤血上的朱成,眉頭蹙起,質詢的目光再次看向藍鳳祭,“藍姑娘,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藍鳳祭不鹹不淡地道,“正如王爺看到的一樣。”
“你……”梵勒重重一哼,“人命關天,藍姑娘不關心也罷,可人是死在藍姑娘住的地方,藍姑娘可知道,洗脫不了殺人罪,會有一個什麼樣的下場?”
在鳶兒的攙扶下,謝純然柔弱地站起來,“前些日子,吃了藍姑娘賞的剩食,我便一直頭暈,今兒個頭痛更甚之前,我便吩咐鳶兒回左丞相府把朱成叫來,由於上次我恰好看到一袖雲後院有蘭艾,便讓朱成來向藍姑娘求一枝,沒想到,他竟死在了一袖雲。”說著翹起手指,拭去眼角的濕淚。
“藍姑娘視蘭艾為心頭肉,可能舍不得給,朱大夫為了治小姐的頭痛,也許行為上有些過激了,雖是如此也無大錯,沒想到,藍姑娘卻下了毒手,不巧被奴婢撞到她殺人,她便也要殺了奴婢滅口,剛才這些大哥們也看到了,藍姑娘的手就掐在奴婢的脖子上,差一點就擰斷了。”
鳶兒含悲帶恐地道。
“是啊,我們聽到喊聲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藍姑娘要掐死汐茗。”
有仆人心有餘悸地道。
“你還有什麼話說?”梵勒神色蘊怒,看著藍鳳祭,訓斥,“你一個無家可歸的庶女,清穹王府肯給你一個容身之所,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你還敢這樣放肆!”
梵容神色微動,“父王,這件事恐怕有蹊蹺,請給藍姑娘十天的時間,兒子一定查個水落石出。”
“難道這麼多人親眼所見,會是有假?”
梵勒狠狠一拂袖,臉上如籠陰霾,預示著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
“不錯,是我殺了人。”
藍鳳祭唇角一扯,從座上站起身來,目光落在梵容的臉上,“人是我殺的。”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平靜了下來,謝純然和鳶兒更是始料未及,怔怔地看著藍鳳祭。
“為什麼?”
梵容緩緩問出三個字,為什麼要替別人背黑鍋?殺人償命,等移交了刑部,事情就不能完全由他左右了,隻要她死不認帳,再拿出她的聰明才智,他是可以為她開脫的。
可是,她居然就這樣認罪……
藍鳳祭淡笑,眸子平靜,帶著一種荒涼蒼漠的美,“一袖雲是你賜給我住的地方,我不允許任何人侵犯,蘭艾也是你親手送過來的,平時就連菱雪也不能碰,修剪枝葉都是我親自來,豈能由一個胡亂闖入的人說折就折?”
梵容神色複雜幽悵,心中像有什麼在牽扯,一陣陣疼惜。
真是個傻女人。
“荒唐。”梵勒冷冷道,“為了一盆蘭艾,你竟把一個無辜的大夫活活殺死,真是蛇蠍心腸,罪不可恕,來人,把藍鳳祭送往刑部。”
謝純然和鳶兒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微笑。
“慢著。”梵容製止下人的動作,“憑藍姑娘的一麵之詞,就認定她是凶手,未免對朱大夫不敬,況且以藍姑娘的功法,若要殺死一個身手平平的人,根本用不了刀子,留下這麼明顯的證據。不如請仵作來,檢查一下朱大夫的屍身,再作定論。”
梵勒沉著臉,“命案不可過於草率,依你所言。”吩咐道,“去把周仵作請來。”
立即有兩位仆人領命下去了。
“純然也認為應由仵作檢查一下。”謝純然戚聲道,“要是冤枉了藍姑娘,純然恐怕會寢食難安,日夜處於自責之中,以後還怎麼做人?”
藍鳳祭隻覺諷刺,謝純然一副暗藏胸有成竹的樣子,大概周仵作已經被她收買,檢查與否,還有什麼必要?不過,她還是想看看,接下來的戲,又會如何演。她終究還是低估了這個手無寸鐵之力的女子,在那一段時空中,她既然連梵容都蒙騙得了,本領自是不會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