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澤烈安排了舒適的房車到醫院接他們,直至登上飛機,曼曼依舊被黑澤烈抱在懷裏,小心翼翼。
“我抱吧,你休息會!”。坐在黑澤烈的旁邊,柯柔伸出雙手,想從黑澤烈手裏接過曼曼。
垂下眼眸,看了眼依舊昏昏沉沉睡著的女兒,黑澤烈將手指放在唇中間,做了個“噓”的手勢,阻止柯柔繼續說話。
“黑澤先生,房間準備好了,可以過去休息了!”,沒幾分鍾,一位靚麗的空姐出現,側了側身,指向身後的機艙。
無聲地點點頭,黑澤烈抱著曼曼站了起來,騰出一個手,伸到柯柔跟前。
盯著黑澤烈寬大的手掌,柯柔驀地想念手掌的溫暖,眨了眨眼,扶住扶手,柯柔站了起來,將自己嬌小的手指重疊地放在黑澤烈的掌心上。
掌心收攏,黑澤烈單手抱住女兒,牽著柯柔直接往房間而去。
讓柯柔訝異的是,這個房間家具齊全。
寬大的床在中間,甚至連衣櫃都豎立在一側,齊全的茶具和點心被放置在最上邊的圓桌上,儼然就是地麵的房間。
“睡睡吧!”,直接將曼曼放在床的中間,黑澤烈隨意地脫下外套,雙手忙碌地解著袖子的紐扣。
微微咬著唇,柯柔不自在地盯著床。
是要同床共眠嗎?
該不該拒絕,她一時竟迷惑。
鬆開了袖子,黑澤烈簡單地解開了胸前的兩顆紐扣,稍稍露出古麥色的胸膛,直接就躺到了床上,手臂穿過曼曼的後背,將曼曼擁進懷抱。
看著黑澤烈自然的動作,眉宇裏也顯露疲憊,考慮片刻,柯柔還是直接躺到了床上,隻是略顯拘謹地離他們兩父女遠遠的。
“過來!”,閉著眼,黑澤烈懶懶地命令。
即使閉著眼,他還是感覺到柯柔睡得遠遠,似是害怕自己觸碰到。
那隔窗的凝視,依舊縈繞在腦海。
他篤定,柯柔對自己並不是沒有感情。
側過身,看著黑澤烈疲憊的神色,柯柔稍稍挪動,手臂離黑澤烈環住女兒的手臂僅僅幾厘米。就算不斷地把自己封閉在繁重的工作裏,隻稍不留神,他的思緒便又飛到了她的身上,猶如癮君子般,不知不覺便渴望難耐,便無法自已。
她的臉仍然消瘦蒼白,站在熱鬧喧囂的遊樂園依舊散發著悲傷的氣息,仰著臉,眸光裏盡是那深深的哀沉,那一刻,黑澤烈端著酒的手不自覺地抖了抖,竟在一刹那讀懂了她的眸光。
站在熙攘的人潮裏,她依舊思念著曼曼,甚至,肆無忌憚地想象著曼曼遊玩的情形。
一分一秒地播放著,黑澤烈靜靜地看著她玩遍了兒童設施,酸疼的心早已經疼痛不已,而原本疲憊不堪的人忽地瘋狂地駕馭驚險刺激的遊戲,一聲聲高聳的尖叫頓時宛如剪刀般,一下一下地劃著他的心,不自覺地,他隨著她的急速上升或下降而屏住了呼吸。
看著費勒輕擁著她出現在他的別墅裏,黑澤烈猛地灌了一口酒,喉核上下蠕動就直接吞了下去,任由灼熱的胃翻滾。
一個小時後莫申推開門,首先看見的是光亮的屏幕,一眼就看清了屏幕的女主角正是柯柔,而黑澤烈微微眯著眼凝著屏幕,手裏的酒杯已經空了。
抬眼看了看來人,黑澤烈並沒有理會,彎腰直接添上杯酒,然後恢複靠坐的姿勢,繼續獨自喝了起來。
莫申也沒開口,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陪著他一起看視頻,偶爾也喝幾口威士忌。
那晚,黑澤烈醉死在包廂裏,直至第二天十點多才醒了過來,然後便直接回公司。
自那以後,黑澤烈每晚都出現在包廂裏,仍然一言不發地一邊喝酒一邊凝著視頻,而幾乎每個安靜的夜晚,殷卓或莫申也會安靜地坐在一旁,靜靜地陪著他看著視頻。
清晰的視頻裏,她的臉依然瘦削,卻漸漸地沒有了剛開始的蒼白,而笑容也更多地停留在她的臉上,或是穿梭在高檔的商場,或是盡情地享受著美食,有瞬間的錯覺,黑澤烈覺得她是一個快樂的天使,而那樣簡單而美好的生活原本就屬於她,費盡心思為她營造美好的永遠還是那位紳士般的費勒。
在風景怡人的郊外,兩人微笑著相擁,而過後的每一天,費勒更宛如護花使者般體貼地每天接送著上班的她,周末也仍像之前那般帶著她四處遊玩。
明明期待她小巧的臉頰綻放笑容,卻在見她揚著臉溫柔地看著費勒時心一陣陣地痙攣,他竟無法忍受她燦爛的笑容。
“今晚,不醉無歸!”“啪”地幹脆關掉視頻,黑澤烈向莫申舉了舉杯,豪氣地一飲而盡。
隨著屏幕的關掉,包廂顯得漆黑一片,兩人相隔不遠,卻也不能清晰地看見,莫申蹙著眉,徑直起身開了射燈。
五顏六色的射燈在頭頂上旋轉,而原本昏暗的包廂一時五彩了爛,映襯在黑澤烈落寞的臉上顯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