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昏黃的燈光,柯柔拉住了件像是被黑澤烈隨手丟在床尾的睡袍,套在身上才往樓下廚房走去。
戀愛中?被突然閃現的念頭嚇住,柯柔掬了捧水急急打濕臉龐,試圖打退無稽的念頭。
黑澤烈……低垂下頭顱,臉頰的水珠滴落,辨不出是水珠還是淚水,柯柔低低沉吟。
“傲兒,這是怎麼回事?小柔的婚禮怎麼取消了?司徒梓家又是發生什麼事?”費勒一手掌控著方向盤,一手拿著電話,雙眸炯炯發光,急切的聲線冒出連串質問。
他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柯柔拒絕他的傷痛,疼痛難忍地隻想躲得遠遠的,不願意看著柯柔出嫁,不過才出國一個星期,卻突然傳出婚禮取消,司徒家一片混亂的消息,柯柔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一顆心懸在半空中,胡亂的擔憂著柯柔,生怕她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
“黑澤烈?小柔什麼時候和黑澤烈牽連上?”猶如聽見驚天傳聞,費勒“吱”地一聲急促刹車,明亮的雙眸瞪得老大,電話那頭竟告訴他柯柔現在已經和黑澤烈一起,至於緣由,佟傲兒目前也不知曉。
頹然丟下電話,揉了揉酸疼的雙眼,費勒硬是無法相信佟傲兒所說的事實,乖巧的柯柔怎麼會和冷冰冰的黑澤烈一起?難道,難道柯柔是被迫?
思及至此,費勒驀地睜開眼,透過車窗竟看著黑澤烈半摟著柯柔親密踏進黑澤酒店。
飛速下車,奔跑向柯柔,在柯柔剛踏進酒店大廳刹那,費勒一手扳住了柯柔的肩膀,瞪大雙眸,不可置信。
還以為能抱著最後一絲希冀,不願相信佟傲兒所說,也不願相信自己的驚鴻一瞥,直至真切緊盯黑澤烈強有力的臂彎緊摟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兒,費勒一時出神得難以自信。
費勒眼裏湧動的強烈疼痛猶如冬日裏紮眼的雪光,黑澤烈緊了緊臂彎,不滿費勒對柯柔的質問和愛護。
這個人?愛柯柔?
雙眸半眯,黑澤烈瞬間判定費勒對柯柔的心思,薄唇緊抿,怒氣彌漫。
“不,小柔不是你的女人!小柔,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快,告訴我,我幫你解決,不管怎樣,我都會幫你!”
雙手緊握成拳,眸光猩紅,費勒渾身散發罕見的戾氣,猶如蟄伏暴怒的獅子。
咬緊唇瓣,狹長的鳳眼噙滿淚光,柯柔佯裝歡樂地展現笑顏:“勒,謝謝你!我真的沒事!”
他的女人?她已經非常感恩黑澤烈並沒有脫口她是玩具的稱呼,並沒有將她置於難堪的局麵。
苦衷與否,她已經無法掙脫那張網。
冷冷睥睨了眼陷入狂亂情緒的費勒,黑澤烈一秒不多呆強摟著柯柔往電梯邁去,示意旁邊的保安攔住欲追逐向前的費勒。
兩個高大的彪形大漢接收到老板的旨意,立刻形成一道穩固的防線,一人一邊輕易架住費勒,拖著不斷掙紮的他往酒店而去。
“小柔,小柔!”不管費勒如何聲嘶力竭叫喊,引起酒店來來往往人群的竊竊私語或窺望,柯柔低垂的腦顱從未回轉,腳下的步伐亦未曾停駐。
幽閉的狹小空間透著綿長的窒息,柯柔安分地緊靠黑澤烈收緊的臂彎,迷蒙的鳳眼死死盯住不斷閃換的紅色電梯樓層數字,心魂未定地猜測著胸膛流淌平穩呼吸的黑澤烈的思緒。
費勒的突然出現是她始料未及,也未曾料想費勒會在大庭廣眾之下想帶自己走。
即使知道費勒是擔心自己,是為自己好,可,事已至此,柯柔並不想有更多人卷入,也不想費勒再為自己徒增困擾,欠他的,此生她已無法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