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送殯(一)(2 / 2)

皇後道,“你有這樣的孝心,慧妃也該寬慰了。”

“我母妃生前與慧妃情同姐妹,記得慧妃說過遺憾母妃離世得早生前鍾愛的物件也都全數送進墓中陪葬,遺憾無一件東西能留作紀念。故淵手繪了一幅丹青,希望三哥將其放置墓中陪葬,倒也算是成全了慧妃這個遺憾。”

景故淵把卷軸遞給景縱邢,身後的宮女心細的上前撐傘遮擋雨絲,以免將畫作淋濕。景縱邢將畫打開,就見慧妃和景故淵的母妃攜手含笑,那風姿絕色要躍然紙上一般的真實。

伊寒江瞧見皇後一霎那的瞠目,動蕩的心緒不曉得是因為故淵的母妃,因為慧妃,還是因為這幅丹青上是她兩個至恨的死敵。

景故淵道,“這畫是根據母妃寢宮裏留下的丹青,再添上慧妃的身姿,隻當是紀念她二人的情誼。”

景縱邢看著畫中光彩照人的慧妃,點頭後低聲謝道,“畫得真好,我代母妃謝過你了。”他把畫卷好,極為重視的護在懷裏。朱紅的宮門被人推開,沉重的聲響應和了送殯者的沉痛。

景蟬敬騎在馬上,頭上綁著的白色的布條在飛揚。身上的白衣像是是狠狠的掌摑了皇後的臉麵。皇後責怪道,“你這是什麼打扮,可知皇上念著骨肉情親隻是讓你離開皇都已是仁慈寬大,如今他還在,你卻是公然的披麻戴孝,真是不忠不孝。”

景蟬敬也不下馬,隻拉著韁繩馬匹在宮門外徘徊卻是一步也不踏入,“我府中愛妾離世,她雖不是正室生前與我卻是恩愛,我披麻戴孝不符合禮製卻也是遵循人性,何罪?”

知情的人皆知景蟬敬這身裝扮為誰,皇後板著臉道,“你既是知道她是小妾,就不該拿對正妻的禮節來對待。即便是死了,一切也還是要遵從禮法若都是憑著心性任意妄為,那豈不是要亂套。”

景蟬敬大笑,“所謂的正妻小妾,不過是男人給女人的一個名分,能給就能收回,隻要我喜歡,在墓碑上題上平妻也不過就是幾筆的事。這一點別人不明白就算了,皇後娘娘怎麼能不明白。”

皇後已是黑了臉,皇帝對她雖是禮遇也不過是念在曾幾何時患難與共同心同德,其中卻是再無男女之情了,這是皇後的死穴。

伊寒江又是補上一句,“皇後娘娘或許不是不知,隻是睿智難得糊塗。”

皇後長袖一揮,對景蟬敬道了一句,“別誤了時辰。”便擺駕回宮。

景縱邢冰冷的與景蟬敬對視,恨意難填,“為何還要來?是覺得害得她還不夠慘麼?”

景蟬敬道,“等今日送走了她,以後便不會再出來在你麵前礙眼。真要赤手空拳打起來你未必是我對手,不過是看在她的份上對你未盡全力。我早知道了,在她心裏最重要的是你這個兒子。”

“那些不光彩的事我不想再提,更不想從你嘴裏聽到你提及她。”

“我和景馳拓景綿衍不同,他們離了宮廷都存著回來的心,所以他們回來了。而這裏已經沒有能讓我想回來的人了。送了她,我立馬就走。”

景縱邢思慮了片刻,手一揚隊伍又是開始進發,然而眼睛不往景蟬敬那看去半眼,隻當是視而不見。景縱邢兩腳一夾,正要調轉了馬頭跟上。伊寒江道,“六皇子可還記得那姓袁的術士?”

景蟬敬先是看了看那隊伍的速度,估摸著自己騎馬落後一些該也能追得上,“你從哪裏得知的?”

“自然是——”後半句伊寒江並不出聲隻做了口型,撒了謊,“慧妃……”她笑道,“你不想知道她最後最放不下誰,又有沒有提及你麼?”她不曉得景蟬敬會不會上鉤,畢竟要釣的不是魚,而是一個聰明人,隻是為情所困多少會不理智,就比方他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卻是心甘情願被人利用。

景蟬敬道,“你到底想如何開門見山就好。”

伊寒江道,“我想知道那名術士被你們關在了哪裏。”

景蟬敬輕笑,“去荒山半山腰,你若有足夠的運氣便能找到。”他見伊寒江開口,突然製止了,“答案如何我心裏早就分明,不過圖個妄想。有提及我如何,沒有提及我又如何,此時此刻我還追根究底隻是更凸顯我的愚蠢。”

“我沒想到你和景喬會是這樣的蠢,終歸是我高估了你麼。”在轉身時看了景故淵一眼,策馬而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