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鴛鴦被裏成雙夜(一)(2 / 3)

放了兩個杯子,然後倒酒,“上一回對著南麵叩頭算是拜過高堂,一會再拜天地,喝下交杯酒,就當你我是提前一日成婚了。”

景故淵笑道,“這樣也行麼?”

當然行,“當年我爹娘拜堂時連紅燭和交杯酒都沒有,還不是隨便拜了幾拜就當禮成了。”這樣想來,算是比她爹娘成親時鄭重多了,“是我要和你成親,外人雖是以為我和你明日拜堂,但隻要我和你心裏認定了是今日成親的,那就是今日成的親,我說行就是行,還不過來。”她強勢的命令。

景故淵無奈,像是被女大王搶上山去逼婚硬是被她塞了一隻酒杯,與她交了臂喝了酒。雖是辛辣的烈酒下肚,此後兩人能風雨同路的喜悅,倒也是跟著酒氣湧上俊顏。

搖擺不定的燭火照得伊寒江格外的美豔,宛如天宮裏的仙子,雲想衣裳花想容。景故淵看了眼那與嫁衣鳳冠一塊折疊放好的紅蓋頭,取來,麵頰緋紅,也不知是被燭光映的,還是不好意思。輕輕為伊寒江蓋上——

伊寒江道,“你想幹嘛?”

景故淵道,“即是要成婚,總要做得更像些。新娘怎麼能少了紅蓋頭?”伊寒江伸手抵在他胸口感受他加了速的心跳,景故淵柔柔的笑了笑,每每總是要讓他的緊張無所遁形,她才歡喜。

他挑開紅巾一角,伊寒江知道自己的嘴定是高高上揚,得意至極,那是在宣告自己是一場戰役的勝利者,攻得對方毫無招架。

視線隨著紅巾慢慢掀起,慢慢描出著他的輪廓,她見到了景故淵唇,她親過那唇,就和他給她的玉一樣溫潤讓人愛不釋手,接著是高挺而筆直的鼻子,隻想著日後若是有孩子,鼻子一定要和他一樣長得秀氣好看,再來是眼睛——

等蓋頭完全的被揭開,她迫不及待的親了他的嘴,撬開。景故淵溫柔的回應著,像是春雨一般,隻是柔柔的落在土壤上,潤物無聲。

火光跳動得厲害,牆上映出兩個纏綿的影子難舍難分。過了好一會,景故淵這才控製的將她推開,“我該回去了。”伊寒江笑道,“今晚再放過你一晚,明日過後就是我的人了。”

再也飛不出她的五指山。

一早起來梳洗裝扮,換上大紅嫁衣,戴上那重死人的鳳冠,落下了紅蓋頭,便由蕊兒攙著走了出去。鞭炮聲震天的響,吵得她耳朵疼,掏了掏耳朵,蕊兒急忙輕輕把她的手壓下,隻輕聲道,“姑娘就忍一忍吧。”

跨進前廳的門檻,沒有想象中的人聲鼎沸,後一想那皇帝要親自來主持景故淵的婚事,君王麵前自然是不敢造次。

司儀扯開了尖細的聲音高喊著,伊寒江傀儡似的配合,按照司儀喊的話一個步驟一個步驟去做,紅蓋頭遮擋了她的視線,所能見到的也就是一雙雙,不同的人穿的不同的靴子。

二拜高堂時,見到的是雙金線繡龍的黃靴。一方紅巾遮頭,看不清她的神情麵貌也是有些好處,可以毫不遮掩讓她對著皇帝行跪禮的不悅。到了夫妻交拜,她的頭微微點了下,紅巾四角垂掛的五彩流蘇奪目絢爛,也跟著微微晃了下,倒是生出那麼一點空隙,看見規規矩矩行禮的景故淵低頭,唇帶笑。

她心情也就莫名轉好。

禮成後也就沒有她什麼事了,蕊兒攙著她到新房去,伊寒江輕聲道,“你回去前廳幫我找一個叫袁圓的姑娘,年紀很輕臉稍胖,你把她帶到新房去。”

伊寒江進了房便迫不及待的把紅巾扯下,媒人大呼小叫,“姑娘這紅蓋頭是王爺揭的,萬萬不能自己揭開呀。”伊寒江斜過一眼,媒人感受到了殺氣,噤聲了。把鳳冠取下隨手一扔,坐到鋪了一床繡了龍鳳呈祥的床褥上。

這張紫檀木製四柱架子的雕花大床倒是讓她鍾意,床頭雕著蓮蓬寓意多孔多子,四柱是仙鶴祥雲取長壽祥瑞之意。其實雕了什麼花樣不是她看重的,她看重的是這張床夠大。

隻覺得被子下有硬物,起身一把將被子掀開,一堆的花生桂圓蓮子紅棗,“是誰在上頭撒這些東西的。”是誰惡作劇。

媒人道,“這是好意頭,取其早生貴子之意。”

“你別告訴我今晚這些東西就隻能這麼擺在床上。”是嫌這床來大,要招些螞蟻老鼠來有福同享麼有糖同吃麼,她晚上可要好好品嚐景故淵那顆甜而不膩的糖,有這些東西在,礙手礙腳的,躺上去也不舒服。“撤走。”

媒人好言勸道,“這可不行啊,這是剛剛宮女來撒的,說是宮裏的慧妃娘娘的意思,想姑娘早些誕下麟兒。何況按照習俗,這些東西也隻能明早才能收走。”

伊寒江把墊著的褥子一折包著那些桂圓蓮子都塞到床邊,騰出了空地方,對著媒人道,“這樣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