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從回憶中回過來,她眼光冰冷的看著他,等著他的回話。
“隻要九重塔……”琴聲依舊不停,他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忽的笑了。
“歌兒,你是不是怨過我,你多次向我要我卻沒有給你九重塔?”
說完,沒等她回答,他就又說:“歌兒,你知道的,我怎麼會忍心拒絕你,你要九重塔,我給你便是了。”
伴隨著這樣的琴聲,不知為什麼,凰暮歌竟能從他的語氣之中聽出一絲悲涼。
她疑惑,如此輕易地就拿到九重塔,之前為什麼不給她。
琴聲驟然改變了曲調,變成了一首悲哀的曲子,像是臨死的生命的悲哀呻吟,如此淒涼。
猛地停止了琴聲,像是突然勒住了飛奔的馬,讓人的心髒隨之猛地一跳。
“噗。”一口血噴出來,灑在了她銀白色的盔甲上,讓那本來就沾滿了血的盔甲更紅了。
她的雙手在下麵緊緊握起,指尖在顫抖,隻是她麵上並沒有顯露出分毫,依然是冰冷如舊。
“嗬嗬,歌兒,你給我下的這味藥真烈。”他的言語絲毫沒有責備的意思,就好像無奈的對著一個頑皮的孩子的話。
她嘴角快速抿了一下,瞥了一眼那噴出的血紅,麵上絲毫沒有動搖。
皇普九朝自嘲一笑,眼裏隻剩下悲涼。
“歌兒,讓我再看你一眼吧,看罷這一眼,我便會把九重塔給你的。”
凰暮歌心裏閃過一絲疑惑,他說的話怎麼聽著像是臨終的遺言,而且為什麼要在看到她之後才會把九重塔給她,不過這疑惑立馬又被急切覆蓋了。
雙手從容地摘下麵具,一張極為俊美的臉龐便展現了出來。
任何一個人看到這張臉,可能都會立刻明白為什麼即使是將軍嗜血,也有如此多的少女傾慕著。
隻見那人俊美絕倫,鬼斧神工似的臉俊美異常,拍著一身冷冽的盔甲,顯得很是英氣。外表看起來好象桀驁不馴,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隱蔽在盔甲後麵,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隻是此時那裏一片冷漠。
這張臉顯得很是協調,卻又顯得雌雄難辨,可以讓不管是男人女人都為之著迷。
皇普九朝看這張臉恍惚了一下,雙手不自覺地想去觸摸,卻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快速地伸了回去。
“叱”是劍劃出劍鞘的聲音,凰暮歌隻覺得腰間一輕,那劍已經握在了皇普九朝的手裏,她本事以為他要把劍架在她的脖子上,本能的向後一跳。
皇普九朝自嘲的笑了笑,一道血珠飛濺出,灑在了他麵前的琴上。是他用毫不猶豫地劍割斷了手腕上的血管,血順著他的臂膀流下,染紅了原本是金黃色的衣服。
凰暮歌瞳孔一縮,動作已經奔上前去。
“皇普九朝,你瘋啦!你要幹什麼,我隻要九重塔,不是要你死。”
她慌張地想找到什麼東西止血,皇普九朝卻用手攔住了她。
“歌兒,沒用的,我已經活不過這個時辰了。”
凰暮歌看著他,本來的冷漠已經不反複存在,隻剩下了擔憂和慌亂,她推開他的手,急忙站起來,她要暗衛叫來,暗衛裏那幾個醫術高明的家夥,區區流血還難不住他們。
“歌兒,你不要去了,去了也是白費勁,我渾身的筋脈俱斷,難道可能活下去?”
她剛邁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急忙回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經脈俱碎,是一種極為痛苦的死法,選擇這種死法的人在震碎筋脈之後,會忍受長時間的痛苦才可以死去,而且,選擇這種死法的人沒有存活的可能,即使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這本是仇家之間折磨人的殘忍方法,他本是一屆帝王,又怎會選擇這樣慘烈的方法?
“怎麼可能?你不會這樣做的,咱們相處了五年,我還不了解你!你騙不了我的!”她堅決地說道,像是要把他說的話完全否定。
“不,我的筋脈已經被全部震碎,不可能有活下的可能。”他說:“一個時辰之內,我便會死。”頓了頓,他又開口道:“歌兒,可以滿足我最的一個願望麼,陪我聊一會兒,就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