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憐月想要等他回來話,卻總也等不到人影,隻有每日晨起時摸著身旁餘溫未散的被窩,才知道昨夜他曾經回來過。幸好府裏有葉無雙陪著,大雙也隔三差五的前來探望,她才沒有那麼無聊。
一晃又過去了一個多月,劉異好歹是一國太子,皇上暫時還沒有換太子的打算,於是在太後病重的第三就將他從宗人寺移到東宮,隻是繼續被禁足,等同於軟禁。
因為劉期在初二那終於醒了,卻終究因為頭部受傷太重,原本機靈活潑的孩子卻成了癡癡傻傻的模樣。為此珍昭儀自然是恨透了太子與皇後一黨,於是她背後的家族成了暗中推翻太子的中堅力量。
這一日劉暉總算是回來的早了些,花憐月卻半倚在暖榻上閉著眸子酣睡,手中還握著繡了一半的帕子。劉暉隨手脫去被春雨淋濕的蓑衣,又朝著瀟瀟與清影使了個眼色,倆人立刻心領神會,輕笑著悄悄退了出去。
劉暉輕手輕腳的來到軟榻旁,見她雙頰紅撲撲的,紅唇微嘟著似乎睡得很香。於是不忍心叫醒,隻伸手欲抽出她手中的帕子。
看似睡得很沉的她,眼皮微微一顫卻迅速睜開。隻是往日清冷的黑眸此刻卻是霧氣蒙蒙,明顯還沒有睡醒的模樣。
“你回來了!”見到麵前晃動著熟悉的麵孔,花憐月又放心的眯上眸子,話的聲音中卻帶著濃濃的鼻音,顯得嬌憨無防,讓他忍不住心生憐惜。
“累了怎麼不到床上好好躺著,這樣歪著豈不是難受!”劉暉為她拉了拉身上的毛毯,順勢又在她比常人大上一圈的腹部輕輕撫了撫。
花憐月掙紮著坐起身,笑道:“正經躺在床上卻睡不著,這樣歪著,困了就閉閉眼倒是挺好!”頓了頓,她又好奇的瞅著他,奇道:“鳳七不是你今日進了宮會晚些回來,怎麼又回來得這樣早?”
劉暉聞言臉上露出一絲憂色,他在花憐月身側坐下,端起幾上的一盞茶水一口飲盡了,才沉聲道:“太醫,太後隻怕就是這一兩日的事了。”
畢竟是七旬老婦,常年養尊處優讓她的身子骨本就不夠強壯,哪裏還經得住這樣沒日沒夜的咳嗽,再加上大口大口的咳血。要是放在普通百姓身上隻怕早就歸西了,也虧得她是東秦最尊貴的女人,各色珍稀藥材養著,才勉強多拖了這麼些時日。
自從太後病倒後,花憐月一直沒有見過她的麵。就算是賜下正妃金冊那,她進宮謝恩也隻是在太後的寢殿外磕個頭而已。花憐月歎了口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誰都會有這一,隻求盡心就好.....”
劉暉沒有話,他眸光犀利的盯著眼前搖曳的紅燭,神情卻不上有多悲傷。畢竟太後一直對他們母子冷漠寡恩,非要感情深厚他自己都心虛。隻是太後畢竟是他的祖母,當她真的在鬼門關徘徊時,他心頭還是湧起些許難過。
花憐月似乎也明白他此刻矛盾的心情,停止了沒有意義的安慰,隻靜靜的陪在他身邊。
太後寢殿!
太後這次昏迷了一一夜都沒有清醒,太醫們把能用的法子都用上了,偏偏一點效果都沒有。皇上又在跟前虎視眈眈的盯著,難免個個都是額頭背心直冒冷汗。
“庸醫,庸醫,一群隻知道拿俸祿卻沒有用的庸醫。”皇上心火旺盛,嘴角已經起了一圈的燎泡,此刻又見太後病情沉重一點起色都沒有,焦躁之下忍不住砸了手邊的茶盞。
太醫們本就神情惶惶,忙呼啦啦的跪下請罪。皇後忙道:“皇上息怒,還請顧著自個的身子!”皇上聞言忍不住回頭望了她一眼,卻見她因為親自日夜在太後榻邊伺候著,自個身子也清瘦了不少,往日精致的的容色也顯得憔悴蠟黃。
皇上難免心頭一軟,往日對她,對太子,對謝家的不滿,此刻倒是都被丟到了腦後。
皇後見皇上不再發火,於是將視線移到麵前跪倒一地的太醫們身上,沉聲道:“太後久病不愈皇上難免心焦,你們不必這樣緊張,該怎麼治就怎麼治。要是誰給推薦幾位相熟的民間神醫,能夠將太後治愈,本宮定會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