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神毒人又拿出來一封書信,遞給了祁天晴,“這是他留給你的。”
祁天晴接過了書信,整個人似乎霜打的茄子,看上去完全蔫了。她並沒有打開書信,即使不看,她都知道漫修為何如此做。他選擇了獨自去挑戰困難,不想連累她也一起受苦。
“他什麼時候走的?”
“今兒一早便走了。囑咐我一定看好你,不要讓你去開封。”
“他什麼功夫都不會,去開封會不會有危險?”
“人的命,我們難以左右的!”
“他,會再去秋水伊人找我嗎?”
“如果他有心的話,會的!”
祁天晴默默不語。
話說兩頭,漫修安排好祁天晴這邊的事後,便獨自一人踏上去開封的路。
一路走來,漫修來到了杭州碼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來來往往的過客,漫修卻突然感覺到這個世界是這麼的陌生!好似隻有他一個人被排斥在了整個人群之外一般。
現在看來唯一可行的一條線索也斷了,漫修仰天長歎了一聲。可就在這時,好似人群之中閃過一個極其熟悉的背影。是娘!漫修下意識的追了過去,結果卻是在人群中依然孤立。漫修幹澀的笑了一下,他以為是他太想念娘親了,剛才都產生了幻覺,十二年了,娘親如果還活在這個世上,怎會不找他?找也肯定會在開封附近啊,又怎麼會在杭州出現?定是自己看錯了吧。漫修失望的登上了船。
但其實漫修沒有看錯,那就是他日思夜想的母親孟靈。隻不過不隻她一個人,旁邊還有那當日追殺他們,又在周可等人麵前救走靈兒的朱四,又稱朱不眨的。那日在懸崖上,朱四可是一直在窺伺時機離開,因為他看出騎馬的那幫人中有真正的高手,在要出了他們想得到的東西後定然會殺人滅口,他也會被算在其中一個。但見漫修掉落山崖時,朱四便放出煙霧彈,至於靈兒,連他都說不清當時為什麼要救她走,也許是為了去向劉喜討要酬金,也許是看靈兒實在太悲傷了於心不忍。總之他帶她走了。但自那日之後,靈兒便整個人都傻了,整日目光呆滯,臉上沒有絲毫表情,朱四讓她走便走,讓她停便停,簡直就像是個還可以活動幾下的活死人。而朱四也並非是靠說話讓她行動的,因為靈兒好似完全聽不到任何的話語。也不是靠手勢,因為靈兒雖然睜著眼睛,也從不看旁物,偶爾眨一下,才讓人知道她還是個活物。朱四要讓她走時會直接攙扶起她,先帶她走幾步,要她吃飯時,會把碗筷放在她手裏,先用自己的手幫助她吃幾口,坐下、躺下、喝水,包括解手,都是如此。日子久了,靈兒好似形成了條件反射,隻要朱四如此,她也便去做,完全成了一個人偶。
朱四沒地兒可去,想來想去還是回去找劉喜,畢竟,有靈兒在手上,這就是他執行了任務的證據,雖然沒能拿到漫修的屍首,但也是眼見他掉落懸崖的,劉喜該不會賴賬。於是,朱四帶著靈兒曆盡千辛萬苦,從開封一路又回到了金華。
而此時的劉喜已更加今非昔比。此人本就極好鑽營,又舍得花錢,竟不僅與當地的知縣大人打的火熱,與上麵的知府大人也是親如一家。在這些父母官的支持下,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什麼藥鋪,酒店,錢莊,賭坊,隻要他能想到的,隻要在酒桌上,或者銀票上跟父母官大人遞句話,就一切都沒問題。劉喜勢力一天天壯大,他又擔任了當地的民團總指揮,借這個名義,手底下竟養了不少打手,以確保他的生意和生命的安全。
這時,朱四再回來找他,劉喜卻不再像先前求他的時候那麼低聲下氣了。朱四來的時候沒有帶靈兒,他把她先安頓在了一個破廟裏。在經過了層層報告,和關關審查後,朱四的兵器被收,終於得見了劉喜。
劉喜現在已經是金華赤鬆鄉呼風喚雨的人物了,從穿著到用品,無一不用最好的。劉喜打量了一下朱四,渾身破破爛爛,想必已窮途末路了,又來尋自己。於是也不請他坐,自己倒是品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道:“原來是朱老弟啊!如何去了這八九年都不見蹤影,在義烏又發現了錢狗兒的屍首,我還以為你也出事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