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舍不得磊兒,他是我們的兒子。可是我也不忍心讓你死,所以思前想後,覺得隻要我死了,那祁心梅想必就不會再有妒心,說不定會網開一麵,放過你和磊兒。隻可惜,我上吊時卻被磊兒發現了,將我救了下來。看著我們一天天長大的兒子,我實在沒有勇氣再死一次了……”說著,馮寶兒便泣不成聲。
“寶妹,你別哭啊!你這一哭,我就亂了方寸。都怪我,都怪我不好!你打我也好,罵我也罷,就是千萬別哭,傷了身子!”
“怪你也晚了!一個祁心梅就搞得程家上下不得安寧,現在又多了個卿菊,而且,要恭喜老爺,又平添了一位小姐,她叫彩蝶。”見丈夫此時還如此心疼自己,馮寶兒不禁有些感動,當下止了止淚水,說道。
“什麼?那卿菊也為我產下一女?……寶妹,你恨我吧,我錯了,我真知道錯了!”
“老爺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一切都聽寶妹的,寶妹說怎麼辦,我就怎麼辦!”
“那我要是讓你將她們母女二人趕出這程府呢?”
“趕!立刻就趕……”可還沒等程方棱說完,馮寶兒便又淚如雨下。
“寶妹,你怎麼了?怎麼又哭了呢?”
“你知道我現在為何而流淚嗎?真的是因為你又多添了兩位紅顏知己?還是兩位千金小姐?不,都不是!我悲傷的,是我的丈夫怎麼會是這麼個懦弱、不敢擔當、負女人的人!”
在此之前,馮寶兒一直認為自己嫁了個好丈夫,一手七十二路地煞刀使得出神入化不說,在大名府的威望也是極高。出入江湖,一聽他程方棱的名字,誰人不給幾分薄麵,恭敬待他程家之人。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和兒子無微不至,事事都為他們著想,大小事無不用他們操心,對自己,一直也是坦誠相對,甚至連曾經對不起祁心梅一事也都實言相告。可如今,麵對另一個所負之人,程方棱竟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要把她們母女趕出家門!這還是她認識的丈夫嗎?馮寶兒顯然失望至極。
而聽馮寶兒如此一說,程方棱也是一愣。這可是馮寶兒第一次出言辱罵於他,之前二人可一直都是琴瑟和諧,誰人見了不羨慕三分!
“寶妹……你要是不願意,留她們在府上也是無妨啊!”
“我不知道你當初為何棄她們而去,可是,你的一時之錯,卻讓一個女人被族人丟進豬籠,一個女人被生生趕出府門,本就無所依靠的她們卻還要為你的錯誤繼續負責,為你生兒育女!可你呢?你到底做過什麼?那天來府上拜帖的人就是祁心梅吧?你居然也告訴我是不認識的人!避而不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太失望了!”
“寶妹,我那不是怕你多心嘛……”
“不要再說了!那卿菊和彩蝶我已經安排她們住在府上的客房裏了。至於相不相認,你自己做決定吧!”
之後,無論程方棱再怎麼向馮寶兒賠罪認錯,都止不住馮寶兒的淚水和步伐,她離開了客廳,待程方棱要追出去時,馮寶兒卻冷冷的扔下一句,“我現在想自己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請不要來打擾我!”
馮寶兒走了,留下程方棱一個人,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當真進退兩難了。這時又看到客廳上的小廝,那小廝似乎比他更加兩難,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進言也不是,不進言也不是。
“你還呆在這裏做什麼?”程方棱似乎找到了發泄的對象,當場便喝那小廝道。
那小廝被老爺這一喝,嚇得當場跪倒在地,“回,回老爺,那彩,彩,彩蝶小姐不吃東西,哭著鬧著非要見老爺。”
“怎麼現在才回!”
“剛,剛……老爺恕罪,小的這給您把彩蝶小姐請來啊?”小廝也是個聰明的,一看當下情況,自己越解釋,想必老爺發的火便越大,索性轉換了個話題,把難題拋給了老爺,由他定奪要不要見另一個女兒彩蝶。
“她住在哪裏?”
“就在後園。小的這給您引路?”
程方棱點點頭,由小廝帶路,前往後園。
且說漫修在程磊房間中休息了一會兒,起來時見四下無人,自己便出了房門,四處逛逛。這程家也是夠氣派的了,亭台樓閣自就不必說了,漫修轉過花園時居然還看到了專門的練武場。那裏,程磊正獨自苦練著功夫。隻見他手握一把寶刀,一會兒橫劈,一會兒回轉斜劈,一會兒持刀掃腿,一會兒持刀左擊右擊……漫修不懂功夫,自也不知這裏麵的名堂,但看時當真是花樣百出,看得好不過癮。
正看間,程磊收了刀,漫修剛要轉上去和他說話,卻聽到別處傳來了一陣掌聲。漫修停住了剛要抬開的腳步,順著掌聲望去,隻見一個紫衣少女出現在了練武場裏。
“你怎麼會來這裏?沒有人告訴你,我練功時是不允許有別人來練武場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