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有雲,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當下最好的辦法無疑是裝柔弱,眼睛一閉,往地上一倒,混過去。
可我打小喜歡看戲,今晚的戲最精彩的才剛開始,我又怎麼能不讓它演呢?
“七王妃,你可否給個說法,錦囊怎麼會從你身上掉出?”大王爺負手,黑著麵陰森森道。
“其實,它是我撿到的。”我說實話,引來嗤笑。
大王爺沒笑,可臉上全然是不信,眯眼瞧我,“哦?那為何方才晴晴說遺失時你並不交出。”
因為沒區別,心中暗語,可麵上卻說,“晴側王妃丟的是珍珠,我拾到的是錦囊,兩者毫無聯係,自然也就沒提。”
“可那珍珠是在錦囊裏的。”
“大王爺,我又不是晴側王妃身邊的人,怎麼會知道珍珠在什麼樣的錦囊中。”
“如此說來,你隻撿到了錦囊而未拾到珍珠?”
“正是,拾到它之時裏麵什麼都沒有,見到它精致可愛才未丟棄。一個錦囊,大王爺不會定我的罪吧。”我悠悠笑道。
“一個錦囊自然不會。”言下之意,私藏珍珠就不同了。“那珍珠會在何處?”
我無畏地直視他,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他不再言語,麵色卻沉了下來。
“姐夫,不如差人去將那貓抱來,讓它聞聞是不是在這裏。”臧天少頃提議,“它一來,我們便是珍珠在何處了。”
前半句他對著大王爺說,後半句是對我說的。
我淡然處之,不慌不忙,“如此真是好極了。”
下人去抱貓之時,大家回到原來的位置上靜候貓的大駕。
禦醫趕來過來,替二皇子包紮,他並未提前離去,他一定也想看戲的高潮吧。其實不光是他,很多人都等著,包括我。
“王爺,若是那珍珠果真在在座人的身上,那該如何處置?”臧天燕開口問道。
“按府裏的家規處置。”大王爺一說,大家倒吸一口冷氣,末了還往我身上投來同情的目光。
坐我旁邊的兩個側王妃竊語,“這次王爺真是動怒了,居然要按家規處。”
“是啊,按家規是要扼腕的。”
“哼,反正不在我身上,我可不怕。”
“也不在我這,誰怕了。”
我偷偷背過手拉了拉柳如緊扣的雙手,暗示她鎮定些,可她的手依舊冰涼,怎麼捂都不見溫暖。
“王爺,如此處罰是不是重了些?”趙晴冉遲疑道。
“在我府上犯事,自然按我府上規矩來,哪裏重了。”
“就是,一點也不重。”臧天少頃附和,生怕罰輕了似的。
看著臧天少頃惟恐不亂地樣子,我暗暗笑著,說吧笑吧,待會你便說不出笑不出了。
他的臉一定很精彩,我期待著。
“喵。”一聲貓叫,繃緊了所有人的神經,同時轉向它,目不轉睛地盯著它,一步一步靠近。
“喵”它邊走邊叫,撩起眾人的心弦,越來越緊,越來越近,偏偏它是被嬌寵慣的,走路十分慢條斯理,叫人恨得牙癢不已。
它終於穿過了大半個場,向我們這邊走來,對麵不知是誰舒了大氣,本是很細微的聲音,可在靜悄悄的此時,我們都能聽見。
“喵。”它繼續向我們走來,三尺,兩尺,一尺,最後蹲坐在我們長桌麵前。
它抬起藍色的大眼仰望我們,雪白的前爪撓撓臉,眨巴眨巴眼。
接著起身,前行,躍上桌子,越過蓮花酥,停駐在臧天月前。
一動不動,不再有其他動作。
眾人嘩然一片,或瞠目結舌,或麵麵相覷,然最精彩的還是臧天少頃的,先驚訝得眼睛張得圓大後憤怒而通紅,他拍案而起,大聲喊道,“不可能,一定是弄錯了,弄錯了!”
臧天燕也慌了,道,“快抱開那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