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城的一處煙柳之地,三娘站在木樓之上,她望著樓下那些吃酒尋歡的客人,淚流滿麵。在林初同走後,有一個老道人出現在那偏僻的院落,與她說了一些不能為外人道的事情。
那個人說,林初同是江湖中的下一位陸地神仙,你若是真的愛他,就不該對他有牽掛,你若是真的為他好,不妨死在他的劍下,讓他真正的得悟大道。
那個人給了三娘一根玉簪,教了她一些武功氣運。
林初同奔向城門的時候,被一個老道人攔下了去路。老道人看向林初同,笑道:“下一位陸地神仙,就是你這個心緒不寧的劍客麼?”
林初同冷哼一聲,說道:“什麼陸地神仙,在我林初同的眼中,不值一提。”
老道人嗬嗬一笑,眼眸一寒,沉聲說道:“好一個不知所謂!”
話音未落,忽然在兩人之間迸射出一道耀眼銀光,一記斷江,兩人之間塵囂四起,林初同和老道人各自後退三步。
林初同有些無奈:“老道士,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
老道士大掌揮出,喝道:“小子,我知道你手中古劍是上古神器。不過由你使出的威力究竟如何,老道我還想要親眼見識見識。”說著一掌揮出。
林初同拔劍而起,抬步迎掌,渾身衣袍無風起,三千青絲盡飄搖。兩掌相對,老道人身後的城牆居然寸寸龜裂,而林初同劍氣所致,連城中的屋頂紅瓦也片片崩碎。兩人上空出現了一個小龍卷,氣象巍峨,竟然有山崩地裂之勢。
海外仙仙,杏花老祖負手站在巨樹之上,看著遠處空中的那一個卷起天地飛雪的龍卷,眼中波瀾不驚。老神仙自言自語道:“當年燕先生入陸地神仙之前,險些身死,如今你林初同要入陸地劍仙,必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不去看那條氣勢磅礴的雪龍,轉身下山,朝著不遠處的一棵杏花樹走去,有個一身青衣的女子,正向仙山的杏花樹而來。
臨安城外,老道人體內氣機如同大江翻湧,林初同卻是靜海無波,究竟是誰更勝一籌,可見一斑。老人漸漸移步後退,幾乎就要撞在城牆上。
有一襲白衣朝著林初同飛躍而去,林初同猛然停手,側身躲過白衣女子手中的峨嵋剛刺,三人站定。年老道人捂住胸口,盤膝坐地調息。
林初同與白衣女子相對而望,白衣女子眼中盡是淒苦,林初同卻是有些恍惚。
“三娘,為什麼?”
白衣女子三娘並不言語,身體輕靈如飛燕,雙足輕點,手持剛刺欺近林初同身前。林初同輕輕一側身,並不如何動作,便輕輕巧巧躲過了女子的迅疾一刺。
林初同周身氣機流轉已經不如之前與老道人對敵時那般淩厲,變得平靜溫和,不是因為一番比鬥到了強弩之末,隻是怕傷了這個女子。
三娘一直沒有說話,眼神中卻有苦澀意味。
林初同小步後走,行雲流水之間化解了三娘咄咄逼人的峨眉鋼刺,他輕輕伸出一手,並未觸及綠衣的手臂,綠衣手中的峨眉鋼刺卻好像受到一股極大的引力,脫手而去。
林初同將鋼刺握在手中,輕輕一揮,一柄極為鋒利的鋼刺破空飛向千裏之外。
林初同微微笑了笑:“總該叫我死得明白。”
三娘已經是淚如雨下,她猛然伸手拔下束發玉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林初同心口刺過去。
她並沒有想過要真的殺了林初同,她堅定的以為這一刺傷不到他分毫。她本來以為,自己會被他身上迅猛流轉的氣機所傷,會最終死在他的懷中。那樣的話,一切都安排妥當,就都解脫了。
可是她萬萬沒想到,林初同沒有動,直到玉簪刺入了他的胸膛,他也沒有後退半步。三娘一臉愕然,良久,她猛然放手,看著林初同滿是鮮血的衣襟:“你……你為什麼……”
林初同吐出了一口鮮血,他微微一笑:“你要殺我,我便如你所願。隻要你能……回頭……”
三娘看著他捂住胸口,聽著他歇斯底裏說的話,她知道,在她的簪子刺入林初同胸膛的那一刻,他刻意自毀身上的氣機,因此才受了重傷。若不是如此,三娘無異於在自尋死路,不僅傷不了林初同,還要被他磅礴的氣機反噬。
三娘的眼中忽然多出了幾分黯然,她輕聲道:“你隻要我回頭……就是為了幫那個女子得到她想要的東西麼?”
林初同眼前一黑,天旋地轉,已經聽不清三娘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