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方才離去的人又複返,一副急促非常的樣子,墨輕塵心中隱約知道,這樣的事情屢見不鮮,應該是傾城她又支撐不住了,不等那人來叫,墨輕塵就同夜瑾瑜說:“我先離去,等有空了再來找瑾瑜哥哥。”
夜瑾瑜攸的開口,“傾城看著很急,不知我可否一同前往呢?”
墨輕塵頭皮發麻,自然是不可以的,該怎樣拒絕呢?她這不情願的表情很是明顯,夜瑾瑜見了更覺得有鬼,也不說話,就等她給一個合適的理由。
那人背著個箱子近了,看到墨輕塵,叫了一聲大小姐,她連忙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匆匆同夜瑾瑜告別,隻是最後背著箱子的人多看了夜瑾瑜一眼。
墨家最近是多事之秋,二小姐深受病痛折磨,大小姐深受心理折磨,二人雖是姐妹卻生來就是對立,不是你苦就是我苦,身為墨家首席醫士沒人比他更明白,而近日大小姐眼中嫉妒之色更深更重,已快臨到爆發點了,比起從小在外的墨傾城,輕塵更是他看著長大的,可神靈的指示是任何人都不能違抗的,老爺生前的囑托也是他不能辜負的,必要時刻隻能犧牲墨輕塵來救墨傾城,然而身為一族之長的少爺卻不允許,這才僵持了這些日子。
而就在這關鍵時刻,墨家卻迎來了幾個外人,未經本族族長允許,任何人不得進入墨家境界,很顯然這些人是得到少爺允許的,尤又以方才人更為特殊。
夜瑾瑜很明顯的注意到這一點,“他們是去做什麼呢?”口中問著,又一笑,跟過去看看不就好了嗎?她並沒有立時追過去,隻是不遠不近的跟著,似乎事情真的很急,竟是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遠處有人。
進了房門,墨輕塵譏諷一笑,伸出胳膊來:“言辛,抽吧,最好把血給抽盡了。”
言辛見此沒有做什麼表示,隻是照做然後再將血喂給墨傾城,剛得到補充的墨傾城清醒了幾分,精氣神也比往日好了幾分,她看著歪歪倒倒在一旁的孿生姐姐,張了張觜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她們之間的感情太過複雜,久而久之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尤其在回來四年沒有一刻不生病的情況之下,她真是太憋屈了。
說起這病,來得有夠莫名其妙,竟然需要人血,且還必須是墨輕塵的血來救,她本對能享有家人所有關愛的她心有芥蒂,這樣一來卻是愧疚大於芥蒂,畢竟她從來沒有過,也隻是想一想,尤其在這姐姐如此大方的情況之下,每每抽血毫無怨言,更是讓她心生敬佩。
姐姐的血,很不好喝,可是她不得不喝,因為她怕死,在對自己病情一無所知的情況之下。
墨輕塵被抽血之後,依著她往日的習慣,看到墨傾城恢複了便會走去,今日卻是一反常態留了下來,且邀著言辛快快離去。
不久屋內就隻剩下了墨傾城同墨輕塵,兩姐妹本該是最最親近的人,卻因著境遇不同成為最熟悉的陌生人。
墨輕塵看看墨傾城,墨傾城再看看墨輕塵,就好像照鏡子一般,還是墨輕塵先開口,“妹妹你躺下吧,別一會又氣力不足。”
墨傾城很是聽話的躺下,末了終是叫了她一聲“姐姐”,這一聲久違的“姐姐”直讓她的心尖顫了顫,百般情緒被掩下,到最後化成一抹溫柔淺笑。
她握住她的手來,冰涼入骨,以前她的手溫就是這般,如今換成了妹妹,“每天這樣很難受吧。”
墨傾城的手被緊緊握著,覺得很不對勁,再聽她問來重重的點了點頭,“姐姐呢,每日用自己的血來補耗我的能量,也很難受吧。”
墨傾城無所謂的笑笑,“剛開始是不習慣,後來也就好了。”
墨輕塵撥了撥墨傾城額前的幾縷碎發,想著自己該如何做,她雖不算太聰明,可也知道自己方才一定露了餡,墨家有二女孿生,這個眾所周知的事實瞞不下去,也沒有必要去瞞。
哥哥想要夜瑾瑜帶妹妹出去,這人一定有特殊的地方,妹妹身負天命,她同妹妹一模一樣,為何要是完全不同的命運,天命又如何?外麵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呢,她忽然很想很想知道。
而能知道的唯一途徑就是自己眼前這個人了,於是她借口說道:“我記得妹妹剛回來之時是不情願的,外麵一定有她吸引人的地方吧。”
墨傾城咂咂嘴,外麵很好嗎?其實也不盡然,但就是比這兒好,外麵自由,她飛到哪裏去都沒人管,比在這兒看別人兄友妹恭,上下齊心好的多,她就是像個外人一樣,雖然她也姓墨,可他們不熟悉。
看著墨輕塵這副向往的樣子,她忽的生出了幾許自豪的心情來,這裏的人大都一生老死在這裏,而隻有她是真正出去過的,這算不算是見過世麵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