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提出了那個建議,到底一同生活了幾年,多多少少是有感情的,而這感情之於愛情又淡了很多,他的選擇很明顯,讓一個人失憶確實是解決問題的最合理的辦法。
溫如玉問他當如何,不可否認宴羽生心動了,他對她的感情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這本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再加上他們之間也算是有宿仇的,雖然她還不知道,可總有知道的一天的,雖然猶豫卻還是同意了,便有了如今的月娘。
事到如今,雖然不是完完整整的那個她,可是他不後悔,這些日子裏的所有記憶與感動,足以讓他銘記一生,以後,他們的以後也會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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貳日一醒,宴羽生破天荒的沒有離開,而且醒來的還沒有她早,夜瑾瑜自然不知道他其實到了後半夜的時候才睡得,隻當這些日子太累了,便沒有叫醒他。
起床灌了一杯水,便坐在窗戶邊拿著一本書發愣,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方才喚醒思緒,連帶著耀醒了宴羽生。
有人敲門來,原來是成風回來了,正在驛館門外等候。
隻思考了一下,宴羽生便對夜瑾瑜說道:“我先出去一下。”
夜瑾瑜咬唇道:“可是你還沒有吃飯,尤其還是早上,對身體不好的,而且因為等你,我也還沒吃,我不管,你要陪我!”她說著便拉起了他的胳膊,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卻是十足的可愛。
宴羽生無可奈何的刮了刮她的鼻頭,“好,都依你。”夜瑾瑜心滿意足了,待到吃完飯又嚷著要送他去,驚訝之餘卻是更多的受寵若驚,既無傷大雅自是允了,他也知道待在這驛館裏她很是無聊的。
剛出門便一眼望見跪在那兒的成風來,他是低著頭的,因為自覺罪孽深重,也因此沒有直接進去,不確定相爺知道了這事情之後會不會一怒之下將他扔了出去,應該不止這樣。
作為每日同相爺最親近的人來說,夜瑾瑜之於宴羽生心中的地位,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也正因為如此才知道這人的殺傷力會有多大,所以當離秋殤吩咐他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沒有拒絕,雖然他這一生僅僅隻能聽從相爺的吩咐,雖然這樣的行為
算的上是背主,可他還是做了,做了就要承擔代價,他是知道的,可若代價太深太重,那便是不值得的,尤其還是因為一個女人,所以他是不打算說出口的,一生的信仰與追求,是不可泯滅的。
夜瑾瑜在一旁嬌笑道:“這便是方才說的成風吧,怎麼跪在地下,沒來由的讓人覺得丞相虐待了他呢。”
熟悉的聲音,可不是那個本該死了的人嗎?他猛的抬頭,夜瑾瑜的笑中夾雜著嘲諷,可惜了,讓你失望了。
成風腦中混沌,怎麽會這樣?他明明親手殺了她的,親眼看見她倒下的!
宴羽生上前將成風扶起,“這一趟,辛苦你了,回來就好。”
“不,不是這樣的,相爺……”卻被夜瑾瑜打斷說:“成風莫不是發燒了,我見他這狀態不對。”猶如一盆涼水在寒冬時節潑下,霎時間讓他清醒了一點,他不能說的,因為他做錯了,錯的離譜,他應該在確定她真的沒有呼吸的時候再離開的,斂下神思,無奈言道:“是有些不舒服,夫人明智,居然一眼便看了出來。”這是在暗示宴羽生她同以前不一樣,可惜無用了,因為他已經習慣了。
最後因為宴羽生的一再堅持,成風不得不待在驛館休養,本就不愛笑的臉上如今更是布滿陰雲,回到房中寫下書信寄予京都。
“你不喜他?”宴羽生忽的問出,夜瑾瑜不解,隨後恍然,她方才的表現著實有些不正常,反問道:“難道相爺想讓我喜歡她?”
“當然不!”宴羽生當即回到,感慨於她的機靈來,“你隻需要喜歡我就好,剩下的,便是都討厭也無妨。”美人在前,宴相毫不猶豫的將自家忠心耿耿的護衛給賣了,毫無半分心虛。
月牙似的眼睛恍若開出花來,明亮璀璨,她笑眯眯的如同誘惑魚兒上鉤的誘餌一般,“那月娘討厭的你也討厭好不好?”
宴羽生嗅出一股陰謀的氣息來,尤其在這張故作平靜的臉上,於是毫不留情的回道:“不好!”又鄭重其事的說:“我也隻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