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新婦怪病(2 / 2)

“當然。”仙姑回答的很幹脆。

“是誰?”

“你猜。”

劉銘咬了咬嘴唇:“難道是,我媽?”

仙姑搖搖頭:“你媽已經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了,何況她走的時候並沒有怨恨,不管對你還是對你的父親,她始終還是保持著一顆家人的心,她是不會害劉家的人的。”

“那會是誰?”劉爸爸似乎有一些相信仙姑的話了。

“自古能害人的,都是活著的人。”仙姑踱了幾步,“活人往往比死人更可怕。”

仙姑說完這話開始沉默,托著腮若有所思的看著那幾個墳頭,劉銘和劉爸爸見狀不敢貿然說話,都轉過頭來看我。我說你們看我幹什麼呀,我可從來沒見過她這樣。

我是真的沒有見過仙姑這樣,在雲閣的這半年來,仙姑充其量就是給人家算算姻緣,收收魂什麼的,用她自己的話來說,騙幾個小錢養孩子罷了。今天臨走的時候她說拿家夥事,我才第一次知道原來她還有工具。

幾個人就都不說話了,過了一刻鍾的時間仙姑才轉過頭來,極其認真的看著劉爸爸。

“這筆生意我接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實在看不了有人這麼明目張膽的害人。”

劉爸爸忙千恩萬謝,問仙姑他們家需要準備什麼,仙姑看了我一眼,我會意,忙說,準備好錢就好了呀,仙姑就給我拋了個媚眼,表示她對我的話很滿意。

幾個人回到劉家之後,劉爸爸立刻就把錢準備好拿了過來,仙姑也不推脫,叫我收下,又叫劉銘把不相幹的都弄走,除了劉家的人就隻留下了王虎。

劉銘的繼母還病懨懨的躺在一樓的客廳裏,緊閉著眼,看上去就快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仙姑讓劉銘給她準備了幾樣素菜,就坐在劉銘的繼母身邊,把那幾樣菜吃的盆幹碗淨。要知道對於我們仙姑的身材我是很佩服的,估計她吃掉一整頭牛都不來長一兩肉的,不像我,喝涼水都長膘。

這期間仙姑叫我們也吃飽喝足,又叫劉銘把電視打開,眼見天就要黑了,劉爸爸問他們要不要回避,仙姑說不用,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北方的冬天天黑的特別早,不到五點半天就全黑了下來,仙姑慢條斯理的從她那個鼓囊囊的小包裏往外掏東西,幾張黃紙,一塊紅色的硯台,一個細毛毛筆,一碗白米飯,幾根香,還有一塊小石頭,黑色的,看不清是什麼,然後又叫我把那兩盞小油燈添滿香油,叫王虎去沙發上看電視,然後就盤腿坐在地上開始往那黃紙上用毛筆畫畫,雖然說畫的亂七八糟的什麼都看不出來,但是我還是知道她畫的是符。

“你說我早知道現在要幹這個營生,當初說什麼我也得念好書,別說考什麼大學了,把字練好了也行啊,你看看現在,估計我這符到了那邊都沒人認得,哎!”仙姑邊畫邊跟我說,一臉的悲催。

畫完之後她又挨個掐著手指頭捏了個決,嘴裏叨叨著什麼,然後叫劉銘貼在了門框和窗戶上。劉銘說是用膠帶粘還是用膠水粘?仙姑翻了個白眼,拿了一張啪摁在門框上,就這麼粘上了也沒掉下來,我恍然大悟,說原來是雙麵膠啊。仙姑笑的快岔了氣,說林卿塵你知道為啥咱倆是朋友嗎?因為你是比我還傻的傻x。

都貼好了之後仙姑就坐在了那病人的正前方,把頭發盤了起來,又喝了一大口水,把衣服袖子都擼了起來,一副要打仗的架勢。

王虎見狀也是緊張了起來,忙小聲的問仙姑:“妹子,我們有危險不?要不要回避?”

仙姑看了看王虎,極其認真的說道:“虎哥你是有危險了,你剛才吃的太多,估計晚上要積食了。”

這時劉銘在後頭小聲喊道:“那紙動了!”

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陣勢,讓他這一說話弄得我都緊張起來了,仙姑眼皮都不抬,說晚上有風,當然會動了。

我長舒口氣,為了安全起見我還是站到了仙姑身後,劉爸爸劉銘和王虎也很識相的站在了仙姑身後,我們幾個人站著,仙姑一個人盤腿坐著,麵對著那個病人,我站在她後邊突然有一種覺得她很偉大的感覺。

仙姑隻顧著拿著那裝著大米的小瓷碗摩挲著,一時間屋子裏沒人說話,隻有電視上放著動畫片的聲音。

仙姑還是垂著頭,突然抬起頭來輕輕的說了句,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