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君剛要踏進寢室,就被鄭乾提醒地叫住。“我回來時看寢室的地有些髒,就‘勤快’地拖了一下,沒想到就成這樣了”。鄭乾兩手一攤自嘲地說。
“可見咱倆是真的生活在‘冰窖’裏。”思君小心地挪到床鋪上,看著結冰的地麵調侃道。
“怎麼樣,講課還順利麼?”鄭乾遞給思君一個桔子問道。
“哎!一言難盡呀!”思君搖搖頭說,“今天正好三個班都有課,剛才都上完了。三班的班風不錯,一進去有上課的氣氛,但就是一問三不知;二班最活躍,讓你特放鬆,但那幫學生竟瞎扯,課根本就沒辦法進行,總是有人打岔。今天上課的時候,有兩個學生竟在下麵打起了撲克,我把他倆叫起來訓話,我說難道你們就沒有理想麼?其中一個學生在講話前還先清了清嗓子,然後一字一字的帶著朗讀聲調的回答我:“從兒時起,我就夢想著做一名高尚的人民教師,現在的我,希望在將來的某一天可以成為像您一樣的和藹可親的令人尊敬的教師。”他一說完,全班又是哄堂大笑。我就問他,如果你是我,遇到剛才的情況你會怎樣。他又很正經地說,“首先,我會生氣,很生氣,非常的生氣!恨不得將剛才的學生毒打一頓。但是!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我的學生的,我仍然會悉心的教導他們,讓他們重新做一名好學生,將來成為國家的棟梁之才。”你聽聽!這話給你說的,思君一副頭大狀;一班就更別提了,班級一大半都是女生,各個都如花似玉的,上課的時候,根本就沒人搭理你。好多學生都在下麵照鏡子,梳頭,和男同學眉來眼去、信箋傳情……”思君似乎越說越來氣,把一半兒桔子全都塞進嘴裏了。“總之,這課根本就沒辦法講,本來40分鍾的課,現在20分鍾、10分鍾、5分鍾就能講完,不,是‘說’完。”思君最後更正道。
“我也沒好哪去!”鄭乾也一籌莫展地說道,“就上了一節課,我嗓子就要啞了,那哪是班級呀,和菜市場沒什麼區別,整頓紀律就快一節課,你一回頭寫字,下麵就嗡嗡的,還‘媽’字兒連篇。你知道麼,男女對罵,都站起來罵了!明明是在上課呢,學生居然都‘自由’下地,連個招呼都不打……”鄭乾也一口將手中剩下的桔子塞進嘴裏繼續說道,“要我看呀,這上課比下課都亂!(下課時有的同學出去玩了)
“哎!”倆人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快快!讓我坐會兒!”安然一進辦公室,就直奔椅子去了!“我的娘呀!累死人不償命呀!”
“你這是怎麼了?”夢蘇問道。
“怎麼了!”安然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嚇了夢蘇一大跳。接著就極有批判性質地高談闊論起來,“從早上七點一直站到現在,我的腿都快回不過彎兒了!”
靠山小學明文規定,老師在上課期間不能坐著,就連批改作業也得站著。總之是進了教室,你便被剝奪了“坐”的權力。再加上一年級隻有數學、語文課,其餘就是看自習,而辦公室又離一年一班較遠,這安然就隻有站著的份兒了。
“你傻呀!不會偷懶麼!”夢蘇看著安然累成這德行,嘴硬心軟地說道。
“你當我真傻呀!讓我站我就老實的站!”安然一副“我才不傻呢”的樣子反駁道。接著又無力地躺在椅子上說,“可是學生不讓我坐呀!”她又哀怨地繼續講到,“我剛想趁著校長不在,坐一會兒,就一小會兒!我班那個孫權智(尿褲子的那個)就音量賊高地喊,‘老師!上課期間不能坐著!’安然學著孫權智的樣子說。我這屁股還沒坐下去呢,便衝他微笑地說,‘我知道!’於是又準備坐下去,誰知道他又及其正義的來一句,‘校長說了,老師上課期間不能做!’我心裏這個氣呀,我就討好地說,‘就坐一小會兒!就一小會兒!’我便不理他坐下去了。可是,他那雙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我,甚至整個班級的學生都開始盯著我看,看得都讓你覺得就是今天這個凳子你要是繼續坐下去,那你就犯了誅滅九族的滔天大罪。你都不知道,我被他們看得是坐著比站著還難受,真是如坐針氈呀。所以無奈之下,最後我隻好繳械投降了,又站了起來。站起來之後,我就一腳把凳子踢到一邊說,‘不坐了!不坐了!’這樣那群孩子才肯善甘罷休地低下頭寫字。說完,安然還狠狠地做著“給自己一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