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章 行路難(2 / 3)

第二個階次是柔然兵馬,這些馳騁大漠,縱橫草原,自稱神鷹子民的勇士們,完全以一種舍生忘死的精神向敵人衝鋒,他們不像衛軍一樣身著重甲,僅有頸項麵孔等少數部位容易被密集的箭雨刺進身體。他們身著皮甲,甚至幹脆赤著身子,口中呼喝著別人莫明的咒語,直接挑戰死神的尊嚴。

原本這樣拚命送死的衝鋒是起不到什麼效果的,但獨孤會畢竟算的上將兵之才。因此,他安排的衝鋒序列非常有技巧,沙袋的作用是為後續衝鋒士兵填平壕溝墊腳用的,緊跟在繩索和放火兩隊人馬後麵的才是柔然兵馬,前麵造成的混亂正好可以使得柔然兵躲過最最致命的漢府複合弓的攻擊。

當騎兵衝進五十步的距離之後,弓箭手的攻擊準度就更加的差了,即便是密集的斜線交叉射也不會有太好的效果,柔然兵悍不畏死的犧牲式衝鋒,很快就結束了,四千名遠道而來的部落兵馬一次就全部犧牲在這次可怕的衝鋒中。雖然清河軍用很小的代價射殺了四千人馬,但數千匹無主人控製的戰馬卻在清河軍中造成了極大的傷害。眼見清河軍陣腳已亂,獨孤會連忙揮動令旗,龍城軍的騎兵重新集結發起了二次衝鋒。

這次的衝鋒遠遠不是柔然兵的效果可比的,重甲騎兵早在一百多年前的八王之亂時,就已經出現在戰場上,這些年來,漢府在搞創新,獨孤垂同樣在琢磨著戰法改良,獨孤會自小在爺爺身邊長大,對於爺爺時常想出來的點子,他都記在了心上,這次他的波次攻擊方法,其實也有獨孤垂的心血在裏麵的。

那些重甲騎兵像黑色的鋼鐵長城,平平的向前移動著,在臨近兩軍交鋒的二十步遠,突然自重甲騎兵的陣線後,急速突奔出更多的戰馬來,這些戰馬尾巴上都被點燃了火焰,馬上沒有騎手的控製,卻依然在火焰的指使下,徑直衝了上去,原本就被柔然兵馬絞亂的清河軍陣腳,此時又再次的、並且範圍更大的鬆動起來,還不等田矽等將領傳出應對的軍令,衛軍重甲騎兵的長槍已經刺入了清河軍士兵的身體裏。

強大的衝擊力配合上騎兵嫻熟的槍法,一具具屍體被挑飛到天空中,重甲騎兵憑借慣性的前衝極限是五個人,但大多數的人,在挑飛三個人之後,便有意識的約束馬匹,重甲固然是堅固,但是以放棄靈活性為代價的,一旦被靈巧的步兵包圍住,別說抵擋,就連摔倒後再想爬起來都是困難的事情。

獨孤會多年的苦心沒有白費,後續的輕騎兵此刻迅速跟進,在重甲騎兵衝勢略緩的時候,就已經同清河軍交上手了,肉搏至此才屬正式開始。

戰場上的喊殺聲不大,大家原本是同一個政權下的兄弟,但現在既然撕開臉玩命了,喊多了就顯得無聊了。於是,偌大的戰場上,到處都是兵器撞擊聲、鮮血飛濺聲、骨頭斷裂聲以及傷重垂危的慘呼聲。唯獨沒有號令聲,大家都拚命的殺著敵人,刀被磕飛了,就合身撲上,用牙咬,咬頭頂,隻要能讓自己多活一刻,就什麼方法都往對方身上招呼。

馬上砍倒幾個人之後,就要跳落地上了,因為人員的密度太大,馬腿不被絆住,也早晚會被人砍斷的。漸漸的,戰場上就隻有步兵在廝殺了,數千匹戰馬在多數成為屍體之後,剩餘的開始稀稀拉拉的奔回衛軍的方陣中。

獨孤會盤算一下,除了柔然兵不算,他今天早上的衝鋒,損失了七千多人,但對麵的清河軍的傷亡數也差不多,於是,獨孤會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決定,他不是乘勝退兵,而是繼續將令旗一擺,命令後方的兩萬步兵方陣,向前壓去。

他如果現在退兵,盡管雙方的陣線似乎沒什麼變化,但對於清河軍來說,卻是噩夢的開始,因為他們要連夜整修營寨,調配防線,士卒的疲倦是難以避免的。待到第二天,衛軍養精蓄銳的情況下,自然就破了他們了。

而且即便清河軍和漢府廂軍換防,效果也不會有什麼差別,因為白日裏的血戰,一定會給廂軍造成心理上的恐懼感覺,連清河軍都打的快殘了,廂軍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果子。隻是恐懼的情緒是要通過時間培養的,古時行軍多少都會出現炸營現象,但基本都在晚上才會出現。所以當衛軍繼續衝擊過來時,後麵觀敵了陣的廂軍們來不及恐懼,就被呂威盛和諸漸離給派遣了出來。

由於是勤王兵,所以這次廂軍帶的戰馬不少,於是他們有樣學樣的,讓部分士兵身披兩套鎧甲,權當重甲兵衝鋒在最前線,後麵是輕騎兵,所不同的是,漢府廂軍的衝殺路線是居高臨下的衝過去,於是第二次的肉搏,在山下的平原地帶再次展開。一直殺了兩個時辰,結果是衛軍首先潰退。清河軍在解決掉身邊的敵人後,也不修整,直接投入到第二個戰團中,決定戰役勝負的因素就在這次的加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