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篇一律
容樂剛出生的時候,著實驚訝了父母一把,同時母親蘭馨也在心裏慶幸,幸好沒去醫院,幸好當初自己一定要在家裏,幸好婆婆與自己不和不願意在這個時候來家裏照顧自己,幸好母親這個時候還沒來得及到家裏來。
父親容安反複思索斟酌之後,最終給自己取了一個“容樂”的名字。俗氣是有的,不過裏麵的寓意也是最簡單明了的,簡單的兩個字裏麵蘊含著父親對自己的祝福——隻希望以後的日子,過的快樂簡單平淡一些吧。
隻可惜容父的這個好願望沒能實現,容樂活到現在,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算起,二十八個春秋了,正常情況下已經有了人生的三分之一還多,可是嚴格算起來,自己曾經的一小部分快樂都是用極大的代價去換取的。
直到今時今日,雖然距離當初那些傷痛已經五年過去了,可是自己卻依然不敢回想曾經經曆的那些。快樂的不敢想,因為隻要一想到快樂的日子就會立刻引申出之後的那些不堪,那些悲傷的更加不敢想,每一次一想起就會覺得痛苦不堪,可是盡管自己想方設法的忘記,腦子裏還是會浮現那一幕幕的場景——鮮血淋漓。
都說時間事治療傷口最好的藥劑,可是在自己看來,時間這副藥並沒有讓自己藥到病除,不過是把傷口縫合在一起,隻是縫合不等於愈合,每次一撕開傷疤上的創口處裏麵總是流膿。
從當初離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到現在在一個由陌生慢慢在熟悉的城市,都已經五年了啊。有的時候,容樂會悄悄的想,人生能有幾個五年呢?自己這五年算什麼呢?
從現在算起,自己的過去如果分割成平均的五年,那也能分成差不多六份呢?前三份暫且不說,中間的兩份卻都屬於一個人,一個讓自己刻骨銘心的男人。
現在的這個五年,雖然屬於自己,不過那份已經死寂許久的心,盡管自己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它每次鮮明跳動的時候,依然會想起那個自己想要忘記都始終無法完全徹底遺忘的男人。
有的時候也會瞧不起自己,怎麼就那麼犯賤呢?其實這有什麼難的呢?不過是一個男人罷了,不過是自己生命當中的一個過客罷了,怎麼就念念不忘那麼難以忘懷呢?可是理論是一回事兒,實踐是一回事兒,腦子裏反複提醒自己不要回憶不要想起不要懷念不要傷心,可是心不由自己控製啊,自己有的時候已經分成兩個部分了,腦子是獨立的,心是獨立的,腦子指揮不了心了。
自己現在有安穩的工作有平靜的生活,有新的朋友新的經曆,那些以往不如意的不堪的,為什麼就是容易出現在自己的午夜夢回之中呢?
都五年過去了呀!
從公司大廳走出來,外麵已經是霧蒙蒙的樣子了,零星還飄著一些小雨,淋不濕人,卻能讓人的心情莫名的壓抑和鬱悶。南方的城市就是這樣,陰沉沉的天飄著不大的雨,一下就是三五天。
“容樂,要不要一起去樂樂啊,大家都去呢?”
容樂回過頭,是公司和自己一個部門的大方,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為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比較大方不斤斤計較,自己剛進公司的時候曾經有意無意幫過自己許多。
“不了,組長,你們去吧,玩高興點。”
容樂笑著拒絕了,沒那個休閑的心思,沒那個旺盛的精力,雖然在一起做了幾年的同事,不過除了個別的人物,別的也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大家都去的意思也就是很多人都會在,自己沒心思應付別人。
而且雖然自己現在隻是一個二十八歲的人,算起來還是都市中比較年輕的,可是隻有自己知道,二十八不過是自己的皮而已,心裏早已經猶如滄桑到八十二的垂暮老人了。
“哎,就知道你會這樣,每次邀你都不行,你這樣不合群不好啊?”大方聽到容樂的拒絕,搖搖頭之後歎息了兩聲。不過也隻是歎息而已,並沒有繼續多說什麼,他是一個比較穩妥的人,在公司有能力有人脈,人跡關係很好,也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說的每一個話都是三思過的,不會輕易得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