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心本來不染一物,更牽掛(2 / 3)

‘我……還有挽回的餘力麼?’他哀歎,吐出一口濁氣。腦內烏雲席卷奔湧而來,他開始痛苦的嗚咽。‘我……難道真的隻能到此麼?’

並不是。被告庭上‘頹廢’的化身在放生哀嚎,而同時法官位置上的‘夢想’卻淡淡回了一句。‘你剛剛獲得了一個機會。’

劉思明隨之一震,睜開雙眼猛地將頭轉向床頭櫃上那份合同。救命稻草,誰能想到,誰能想到?這一份合同可以成為扭轉自己命數的關鍵。但,他該如何處理這一機遇呢?

‘我……是誰?我究竟是誰?我原本是誰?’這一刻,身上的所有都開始變得那麼有質感,他的胡須似乎突然有了重量,他的長發壓得腦袋快要撐不住。他開始有些慌張,呼吸愈加沉重。

‘再問一遍,如實回答,你是誰?’‘我是劉思明。’‘你是哪個劉思明?你可不是我所認識的劉思明。我認識的劉思明存在於理想的過去,而現在坐在這裏的隻是一具被命運擊潰的行屍走肉,劉思明可不會像是你這樣。’

‘但我的確是劉思明。’

‘不,你並不是。’

劉思明深吸一口氣,他的眼眶再也含不住淚,終於淚如泉湧。‘我是誰?我是劉思明,我怎麼會甘願被這些所打敗,難道我這十年來所受的還不夠麼?難道我滯留在原地不動是要享受這被打敗的滋味。不,命運已經向我網開一麵,它終於鬆懈了!它終於露出馬腳了!我,擒住它了!它的喉嚨被我死死地扼住,它再也跑不掉了!我現在正掌握著它的生死!我不能再占下風!否則我對不起我自己!對不起我所遭受的這一切!我是誰?我,究竟是誰!!!讓我來回答你!’

他緩緩摘下一直戴在手上的一串佛珠——那是大叔留下來的遺物,他一直戴在身上。此時他在月光照耀下緩緩將雙手合十,佛珠掛在其上。

請引領我吧。我隻想得到解救。

我隻想看一看我的美好未來會是什麼樣子,想親眼見到罷了。請允許我,允許我在今晚向您發誓,允許我在今晚斬斷所有的疑慮。

他哽咽著。對著深空皓月。念道。

‘我,是劉思明。我,就是我,從未變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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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報社禿頂主任歇斯底裏地在辦公室裏大吼大罵著。“那個小子是不是覺得自己在這個地方待時間長了跟大家都熟了就可以肆無忌憚了?誰給他的權利!他已經多少天沒上班了!連聲招呼都不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不是不想幹了!哦,對了!是不是對我很有意見啦?!我早就看出來了這個人!欠的很!總以為自己是個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腦袋缺根筋,做人不懂得順勢,不懂的變通!這種人到社會上根本活不下去!”

辦公室裏的人都屏息不敢出一聲,主任發火誰也不敢搭腔。卻在這個時候,報社的門猛地被推開,隻見劉思明筆挺挺站在那裏。

主任瞥到劉思明站在那兒,聲音又提高了好幾分貝。“呀!呀啊啊啊!看看誰來了!你還知道回來是不是?!你竟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吱聲的就曠工這麼多天!你以為你是誰啊?你知不知道我對你有很大意見!你總是和所有人格格不入,你是不是臉怎麼做人都不知——”

主任伸出手指猛地一戳劉思明胸口處,劉思明卻猛的抬手擒住主任伸過來的手。“把你的胖爪子離我遠點。”

“呀喝?你他娘的有種了是不是?我說你怎麼得?你他娘的還敢嗆聲!這個月工資你就別想要了!啊,你就別指望了!我讓你什麼也得不著!現在就給我工作去!這一個月你都要加晚班幹到半夜,這就是你應有的懲罰——!讓你敢跟我頂嘴!信不信我把你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