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悲歡離合,都隨著蓮鯉的記憶漸漸散去,待我真正看清麵前那真實的蓮鯉才知道自己已經脫離了她給我的幻境之中。
心中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酸痛之感,我伸手去觸碰了自己的眼眶周圍,發現有些濕潤,很是奇怪的看著這種液體。
我自記事,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蓮鯉看著我淡淡一笑:“我以前不知道淚水是什麼,在人世走上那麼一遭後也終於懂了。”
原來,這是淚水。
“如此,你殺了安瑾麟?”我開口道。
“是,是我殺了他,於他而言是莫心妍殺了蓮鯉,是莫心妍殺了他。可於我而言,是蓮鯉殺了莫心妍,是蓮鯉殺了安瑾麟。真是可笑!”
“原來,孽情司裏還有這樣的故事。”以往我隻知道孽情司是懲罰犯了錯的仙魔人,卻不曾想,這些個錯情有可原。
我突然不想將蓮鯉抓回孽情司了,興許我能幫她,我問她:“你願不願意隨我回到九重天跟隨九淵帝君?”
蓮鯉大驚,很是訝異的看著我。我掃視這四周,道:“你雖然犯了殺戒,但也情有可原,想來並非不可救贖。既然當初是我將你放出,而今由我來解決也是應當。可我,不想將你送回孽情司。”
我朝著屋中那幅畫走去,看著上麵的詩句道,“不管這安瑾麟愛的是誰,此去經年,若你能放下也就好了。我雖不知道孽情司是如何的冰冷無情,但從你方才對我所說,那地方應該是比十八層地獄更為痛苦的地方了吧。”
“你……當真願意帶我回去?”蓮鯉問道,她仍舊不敢相信。
“我沒有理由騙你,我是九淵帝君的琴魄,雖然我沒有把握,但是我可以去懇求帝君。再者,”我朝她調皮一笑,“孽情司少了你一個又不會垮掉!”
“多謝姑娘!蓮鯉無以為報!”蓮鯉半跪在地,方才的凶戾之氣已經散去,她的身側隱隱帶著蓮花的清香。
我隨手將她一扶,“別什麼姑娘長姑娘短的,我叫夜忘川,現如今在昆侖墟玉衡上神門下學習術法,法號:子吟。忘川、子吟,你選一個叫我便好!”
蓮鯉微微一笑,正當我要拉她一起離開時,卻有一把利劍從我眼前劃過,我一側身躲了過去,一縷發絲卻被割了下來。
待我站穩之後,抬眼便見一個身著黑色長衫的男子持劍對著我。光線雖有些黑暗,卻仍舊能看清他的輪廓,若放在等十人群之中此人應為天人。
他麵露冷峻,目光死死的盯住在我身後的蓮鯉。我本覺得這般謫仙一樣的人物就該像九淵那樣拿著一本書或者撫著一張琴悠然自得,可從他身上卻是殺氣掩蓋了一切。
我不曾記得蓮鯉的幻境中有這麼個人物,看他死死盯住蓮鯉不禁調笑道:“這位公子,饒是我身後的這位姑娘再怎麼美麗,你也不應該一直盯著人家不放啊!”
蓮鯉感到殺氣,術法漸起,我輕鬆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對那人說道:“喂!我說呆子!你看夠了沒有?姑娘可不是白看的,你也得付點銀子不是?你們人間不就講求這個!”
為了防止一直在我體內的銀子蘇醒過來我摸了摸手背上的紋路,小聲道:“銀子,我說的不是你哦!”
那人似乎注意到我說“人間”二字,微微側頭朝我看來,似乎發現了什麼,道:“你既是修仙之人就該知道你身邊的這位姑娘並非普通人!”
我看了看蓮鯉,又對那人笑道:“那又如何?你要收了她?”
不待那人答話,我便撇頭對蓮鯉道:“你說的還真不錯,這世上都是些滿口仁義道德的臭道士!”
“在下並非道士!”那人答得幹脆。
“既然如此,何須多管閑事!”
“除魔衛道!這是道!”
“道什麼道!我才不管你是什麼道!”我懶得同他廢話,拔出玉衡上神贈我的塵寰劍就指著那人,說:“先打贏我再說你所謂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