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嶽峰,紫霞殿。
這是鎮嶽宗的主殿,青石牆圍成,正門是一扇丈高的紅木大門,由千年朱木製成,曆經多年風雨不朽。
正上方是一塊紫檀木製的牌匾,上麵燙金大字刻著紫霞殿三字,一勾一劃,筆走龍蛇間,蘊含一股獨特的神韻,讓人不由自主地目光注視。
平日裏,隻有宗主每日於此,進行日常的修行打坐,不然就是宗門有重大事情,需要商議的時候,門內高層便會聚集於此,商議對策。
作為鎮嶽宗最為莊嚴,肅穆的地方,此刻卻是從中傳出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喧鬧不已。
門外幾名看守的弟子,都不由的側目屏息,滿臉疑惑,都是心中揣度,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大殿內。
一名身著黑色如墨的寬大長袍,濃眉虎目的中年男子坐於中心主位的太師椅之上,眉宇間散發著一股威嚴的氣勢,雙眸開闔間,深邃無比,不時有精光閃過。
這正是鎮嶽宗,當代宗主,沈天鴻。
而此刻,在他的左右兩側第一把座椅之上,還各坐了一人。
左側的那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他麵如冠玉,雙目微閉,頭頂金玉冠,身穿一身淡金色長袍,雙眉修長,神情淡然,整個人透著一股嶽峙淵渟的宗師氣派,氣度非凡。
這是鎮嶽宗當代副宗主,唐彥明。
而在他對麵的,是一名老者,須發花白,身著淡青色,寬大道袍,頭發有些雜亂,看上去年紀不小,但卻是麵色紅潤,一對眸子絲毫沒有老年人的渾濁暮氣,倒是精光熠熠,神采飛揚,整個人都有股威猛的氣勢。
此刻,沈天鴻正帶著滿臉無奈的神情,看著一旁的老者,更是不時的揉著太陽穴,顯然是被折騰的頭疼不已。
“怎麼!是不是老夫如今上了年紀,行將朽木,你們兩個翅膀硬了的臭小子,就不把糟老頭子放在眼裏了,是嗎!”
那大殿裏,回蕩傳遞而出的暴怒咆哮,正是這名白發老頭,對著兩名宗主,大罵不絕,嗬斥不已。
“方師叔,怎麼可能呢,您老風采可不減當年,老當益壯,我和唐師弟盡管接過宗門重任多年,但終究不如您閱曆豐富,經驗老道,很多事情,還需要您老人家提攜呢,怎麼可能不把您放在眼裏呢。”
沈天鴻滿臉堆笑的對著這名老者,語氣中還帶著幾分恭敬,討好的意思。
很難想象,武道大宗,鎮嶽宗的掌門宗主,會流露出這麼一副德性。
不過沈天鴻心裏也是直罵娘,心頭鬱悶不已。
對著自己的這位素來以死纏爛打,沒臉沒皮著稱的師叔,實在是自幼以來留下的陰影太過深刻了,以往能夠擺出來的嚴肅,刻板的姿態,對他完全派不上用場。
“那這件事,你怎麼說!現在你是宗主,你拍板!”
“我的好師叔哎!這不是我不願意辦這件事,實在是宗門自古流傳下來的規矩,怎麼能夠輕易更改呢?這樣隨便改動,怎麼讓門人弟子心服呢?”
聞言,白發老者怒目圓睜,那寬厚的手掌更是狠狠地一拍旁邊的桌麵,唾沫星子四濺,暴吼出聲道。
“規矩還不是人定的!我聽你話裏的意思,你是不讓門人弟子心生不滿,就隻有委屈我這風燭殘年,沒幾年好活的糟老頭子心寒了是嗎!!!”
“師叔,我不是這意思!”
沈天鴻看著他一副滾刀肉的神情模樣,簡直是頭疼不已,束手無策。
情急之下,他隻有向著一旁的唐彥明投去求救的目光,著急忙慌的說道。
“唐師弟,你倒是開口說句話啊!師叔說的這事,你看怎麼辦!”
聞言,唐彥明這才緩緩睜開雙眼,依然是一副淡然神情。
麵對對麵老者投過來的兩道帶著幾分威脅意味的銳利目光,他絲毫不以為杵,低沉的聲音緩緩說道。
“規矩,不可廢。”
一字一頓的,惜字如金,吐出五個字後,他又複閉目。
這般姿態,頓時讓白發老者暴跳如雷,登時就擼起袖子,指著唐彥明的鼻子,便是破口大罵。
“你這混小子,最不是東西了!想當年,老子指點了你多少次修行,沒有老頭子助你修行,你能有今天的成就!”
“如今你居然忘恩負義,給老子擺譜!真是是可忍,師叔不可忍!來來來,老頭子非得教教你怎麼才是尊老愛幼!”
眼看著,這老小子就要衝上去和唐彥明幹架,沈天鴻見狀,趕緊上前攔住,滿臉賠笑著說:“師叔,息怒息怒,你又不是不知道,唐師弟就是這麼個性子,不是特意針對你,坐下坐下,有事好商量嘛。”
“還有什麼可商量的!”
老者一雙老拳自顧自的揮舞不歇,口裏還兀自咆哮不已。
“你們這兩混球小子,我是看透了,好好說話是行不通的,隻有像以前一樣錘你們一遍,才能讓你們聽得懂人話。”
“別介,別介啊!師叔!師叔,可以商量,可以商量啊!”
沈天鴻被這老小子抓的是齜牙咧嘴的,用不敢動用修為抵禦,這拳拳到肉可不是鬧著玩的,吃痛之下,隻有大聲呼喊,宛如求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