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流塵也漸漸絕了讓他修行的心思,隻圖他能夠平安喜樂的度過一生,也就別無所求了。
隻是方遠,心有不甘。
此前,和他一起玩耍的魁梧少年,名為柯奇誌,其父是鎮嶽宗宗門大統領,管轄門內一切戰鬥序列,修為不凡。
而他本人更是在父親的悉心教導下,自幼習武,與方遠不同,他的武道天賦極高,進展神速。
和方遠同齡,至今,他已經修煉到開元九重的地步,距離那凝練真氣,成就武者的境界不過一步之遙而已,是宗門如今炙手可熱的天才子弟,未來棟梁。
而那名藍衫少年,唐皓軒,是如今鎮嶽宗副宗主,唐彥明的嫡子,也是自幼修行,至今已達開元八重的境界,較之柯奇誌,不過略遜一籌而已,同樣是宗門年輕一代的風雲人物。
同齡的,還有許多其他門內長老,統領的血脈嫡係,他們自幼一起長大,玩耍。
眼看著同齡人一個個,都是步入修行,踏足武道,隻有他自己,還是那個整天無所事事,身體孱弱,手無縛雞之力的虛弱少年。
任誰,都會心有不甘。
更遑論,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們漸漸長大,曾經單純天真的內心也隨之變化。
當知道方遠無法修行,武道無望之後,對於他的態度也逐漸的冷淡,疏遠了起來,更別說像唐皓軒那樣,自幼就和他不對付的家夥,那更是種種奚落嘲諷,日日不絕。
時至今日,除了柯奇誌還將他當作自己的兄弟朋友之外,再無他人。
雖然看見好友能夠修行有成,力壓同代,內心裏為他高興,但是自己也會時常想象,如果自己能夠修行,是不是就可以和他一較長短,並肩而行。
而現如今,還有一個更加嚴峻的情況,擺在眼前。
鎮嶽宗,對於所有的弟子都有一個不變的門規。
那就是當門內弟子年滿十六的那一年,所要進行的年末考核當中,如果不能踏入開元六重的境界,便要自此派出宗門,前往宗門各處產業,做一名外門執事,打理事物。
而那些踏入六重,乃至其上境界的弟子,便可自此真正成為鎮嶽宗門人,得到宗門資源培養,修行真正的鎮嶽宗功法。
這兩種身份的轉變,前者淪為世俗中人,雖小有武力,但終生無望武道高深境界。
而後者,則能夠成為宗門重點培養的對象,最差將來也能留在宗門,成為宗門護衛,身份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別。
以方遠目前的情況,今年的年末,他便年滿十六,必須參加年末的弟子考核。
而以他的狀況來說,幾乎是注定了要被遣離宗門,和柯奇誌之間的差距會猶如鴻溝一般,不可逾越。
一想到要遠離自己從小生長的地方,遠離這個自幼長大,親如兄弟的好友,方遠便會猶如垂死掙紮一般,努力的平心靜氣,進行吐納修行。
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哪怕他自幼心誌堅毅,也難免生出幾分絕望的感覺。
此刻,他還是無法正常修行,努力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依然無法感受到天地元氣,心神始終受到幹擾,紊亂無比。
嚐試許久之後,他終於是猶如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放下手掌,仰天長歎。
“看來,我是真的隻有放棄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