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一鬧劇結束了,清歌笑道:“皇上,長樂身子不好,要進屋了。”
就是歐陽少卿落寞坐下的時候,清歌皺眉道:“皇兄不同長樂進屋坐嗎,這天氣太冷,即便是在外頭燒著銀炭,對身子骨也不好。”
這倒是關心的話了,嚴公公頭垂得更低,他服侍皇上這麼久,知曉這個女人在自家主子心裏的地位。可這麼久以來,他從未見她關心過皇上……
如今,唉,這些和他這個太監有何關係呢?
進了屋子,清歌笑道:“將櫻桃釀端過來!”
黃裳親自去取了遞給皇上,可歐陽少卿一聞這味道並非香甜,嚐了一口更是放下了碗,沉聲道:“將廚子帶上來!”
“皇上這是何意?”清歌揚眉哼道:“這是長樂親手做的,與廚子無礙。”錦繡宮裏的宮人連呼吸聲都不敢太重,生怕驚擾了她。她何德何能要人這麼讓著自己?
皇上垂眸,一口喝光了櫻桃釀,笑道:“朕這是要賞那個廚子,做得很美味。既然是長樂你做的,賞賜自然該下來。”說罷,他立即拿了一張單子給嚴公公,叫人下去準備。
清歌卻是笑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無奈,皇上如今為了她當真是費了不少功夫,連賞賜她都要時時刻刻尋著機會。這種事情挨在別人身上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可是她卻沒有太多想法。
能活著,安然幸福或者已經很滿足,她求得不多,更不敢讓自己的心思變得更重。
“黃裳,將我才繡好的荷包拿來。”清歌一抬手,倒是不再顧及旁人的目光,左不過身份上的嫌隙,說來說去都是老生常談。該倒黴的人還是倒黴了,能晉封的也晉封了,何必庸人自擾。
接過荷包,清歌笑著扶歐陽少卿起身,蹲下身子給他換上荷包,笑得溫柔嫻雅:“不過是閑來無事做的荷包,模樣不精致,與宮裏繡娘不能比。皇兄就別在意這些細節了,計算不喜歡也不要當眾扔了,省的長樂再也不好意思去做女工。”
這臉色紅得讓歐陽少卿心中一動,大笑道:“長樂的手藝見長,不過日後這些繁重的事情就叫宮人去做了,你隻管好好養著身子便是。有朕在宮中,無人能傷你,若是受了半分委屈也不許忍著,隻管與朕說了。”
清歌一一應下,又目送他離開,才坐回去。
黃裳趕緊給清歌遞了藥,苦笑道:“郡主,您為何不同皇上說您的身子呢?這麼虛弱,大抵是神醫也回天無力了,但皇上一聲令下,總歸有可能有人能治好您。”
清歌搖了搖頭,輕聲歎道:“不過是老毛病了,說出去反倒是讓他放不下心,可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這個男人本該就是像太陽一樣發散光預熱,而非在這裏隨著她轉悠,不務正業。
這個男人也許會走得更遠,楚國的將來在他的手裏也許能有希望複興。
“罷了,扶我回去歇著吧,再過幾日就是選舉秀女的日子,就算皇上他不願意,總歸還是得遵循老祖宗的規矩,這是誰都無法逆轉的。”她已經別無所求,在最後的日子裏竭盡所有對歐陽少卿好一些,但是也不能太好,以免他起了疑心,知道自己的身子撐不住了。
清歌已經無力再思考許多,決斷了所有人的覲見,日日在錦繡宮裏讀書寫字作畫,隻有在歐陽少卿來探望的時候才會出去走走。
時日很快,終於,歐陽少卿在無可奈何中選了秀女進宮,卻是誰都不寵,有些人連他以免都未見過。
還有些人劍走偏鋒,想要與清歌拉好關係,好在這裏見到皇上。可惜,清歌向來都是誰也不見,就算再心高氣傲的也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