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仙鏡可以看三界，若不在三界中，便看不到了。”玄帝抬眼看向玉竹，打斷了玉竹接下來的問題，那雙幾千年來都如冰霜一樣的藍眸裏，突然閃過一道水光，把玉竹嚇著了。
“焰兒。”
玉竹這次沒跳起來反駁。
玄帝看著玉竹溫和地笑，他那英挺的身姿第一次有些委頓，藏在闊袖裏的手突然揮出一抹藍光，將玉竹包裹起來，禁錮了她的行動。
“也許鳳皇說的對，我不應該把你困在這裏，”玄帝站起來，腳步不穩地走到玉竹跟前，好像他身上的負擔太重，快要把他壓垮了。“火靈珠的事，我已經查清楚了，是天界出了問題，天界安穩了太久，久不修心，撐不過這次天劫了。”
玉竹心中一跳，為什麼玄帝有種托孤的感覺？但緊接著，玉竹掌心傳來的劇痛就打亂了她的思緒。
玉竹皺眉地看著玄帝握起她的手，一柄通體潔白的劍從玄帝掌心穿出，又從玉竹掌心刺入，融到她的身體裏。玉竹認得這把劍，這是渾天神劍，是天界用來天罰之用，一直保管在冰塔裏，但被她偷出了鳳凰山。為何會渾天神劍會在玄帝體內？那次事故之後，不應該已經送回冰塔裏了嗎？玄帝又為何將渾天神劍交給她？
玉竹看向玄帝，他也正看著她，那雙藍眸裏帶著解脫的笑意，讓玉竹越來越不安。
玄帝的異常仿佛是預兆。
地麵忽然開始震動，水潭的水被震上半空，又跌落下來。北空金光大盛，但玉竹知道那不會是什麼祥兆，她聽到熟悉的雷聲漸漸靠近——是玄天神柱！
“玄天神柱倒了！”玉竹朝玄帝大喊，但玄帝仍舊無動於衷，隻是哀歎了一聲，扶著玉竹站起來。
那道金光砸了下來，玄天神宮瞬間崩塌，碎石四濺。
“對不起，焰兒……”
玄帝在玉竹耳邊低語一聲，然後將她推了出去。玉竹看到崩塌的玄天神柱裏射出一道猛烈的金光，金光如劍，穿透了玄帝的身體。
玉竹最後一眼，看到的是玄帝自天空飄零而下，如同一片無主落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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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妖怪！妖怪！”
玉竹頭昏腦脹地睜開眼，模模糊糊看到身邊圍著幾個小孩，又吵又跳地鬧得她腦袋疼。
“喂！誰是妖怪！”玉竹喊了一聲，看到眼前的幾個小屁孩嬉笑著一哄而散，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來。
但是，這哪啊？
玉竹眯著眼睛，仍然看不太清眼前的景色，太陽照得她眼暈。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稚嫩的童聲縈繞在耳，玉竹朝聲音來源的方向走過去，走到了一處學堂前，青衫的書生正背著手在學堂裏來回巡視。
玉竹揉揉眼，抬頭望向天空，北天一片陰沉，仿佛醞釀著一場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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