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還是及時出現了,這本身似乎就是一個奇跡,警察竟然來得這樣快。蔣鈞側倒在地上,意誌還是清醒的,雙手任然死死拽著韓唯舟的雙臂不願意放開,口中振振有詞,即便請不請他在說些什麼,韓唯舟依舊可以明白到他要說的話。
空氣中已經彌漫起了一股子血腥味,雖然不那麼濃重,但韓唯舟依舊覺得嗆地很,蔣鈞的背後已經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色,看得人一陣發慌。警察迅速抓住了那群人,領頭的在不遠處倒也不抵抗,似乎是隨意遊玩般邁著腳步被警察帶到兩人跟前。
韓唯舟隻覺得她的眼神好凶狠,完全不似從前,變得異常陌生。她們隻是萍水相逢,數麵之緣而已,究竟是有什麼矛盾讓她下次殺手?
“露西,你?”
露西不回話,表情越發凶狠,似乎是要將她碎屍萬段一般。
突然間,露西猛然掙脫警察的束縛直衝著韓唯舟和蔣鈞而去。蔣鈞心下一驚,也顧不得全身的精疲力竭四肢同時用力撲在韓唯舟身上。露西隨後幾乎是撞在了蔣鈞滿是血跡的後背了。警察掄著警棍上前,幾乎是連拖帶拽地將露西拉開,露西自然是極為不情願的,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愣是和蔣鈞成了連體嬰兒,費了好幾個警察好一陣終於將他們分開。
“你們兩個狗男女,不會有好下場的!不會……我會看著你們死……看著你們痛苦……”露西叫罵著被警察拉上了警察,她身體裏迸發出來的力量讓所有人感到恐懼,那種仇恨的力量是可怕的,可以讓人變得不像自己,仇恨才能夠讓人徹底毀滅。
韓唯舟無暇顧及叫罵著的露西,更沒有那種閑情逸致去思考她為什麼會這樣,隻是一個勁地在為蔣鈞擔心。那都是心底的東西,總會在危機時刻流露出來。
“我沒事!”蔣鈞小聲說道,雖然這樣的謊話連他自己都不信,可是他更不願意讓韓唯舟擔心,這一場自導自演的戲碼換來她的關心總是值得的。
蔣鈞有些奇怪,自己為什麼總要讓自己變得那麼可怕,總是要帶著麵具生活,把麵具脫下就是血淋淋的現實,他寧願活在自己編造的生活中,也不願意去觸碰真是的世界,他是怯懦的,他自己太清楚不過了。
掙紮著從海灘回來,他就猜到了露西必定不會放過他,不過他也不會害怕什麼,露西有背景,他又何嚐沒有?對付程孟冰的戲碼大不了就再上演一次,不過是花些錢的事,並不需要浪費他太多的精力。他一直躲著露西的人,隻要在韓唯舟出院那天放出風去,露西一定會出現在那裏,英雄救美的經典情節總是會上演的,蔣鈞很確定這一點對韓唯舟對他的“鐵石心腸”來說是致命的。一切都是順利進行的,蔣鈞不怕什麼肉體上的痛苦,那種超過百倍的痛苦他早就經曆過,還怕什麼?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本來就是一種生存之道,蔣鈞正深諳此道。
韓唯舟已經擔心到說不出話來,隻是默默地抓著他的手想要給他力量,什麼想好的未來,什麼想好的放手,什麼想好的不在接觸統統都被拋到了一邊,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蔣鈞的傷勢。韓唯舟是一個生活在戲劇中的人,當一個人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的時候,她又怎麼可能視若無睹,更何況這個人,她深深愛過,她深深需要,無論過去多久,她始終不能忘掉那種情懷,念念不忘,終於還是要得到回音了吧!
呂遙無奈地搖著頭,說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她唯有祝福,隻求最後兩人不要再悲劇收場就好,可是為什麼她始終覺得蔣鈞有太多的秘密,他這個人本身就是個秘密,讓人看不透。呂遙有些害怕,害怕那種不詳的事情會再度發生,那種不好的預感至始至終就沒有消除過。
醫院裏很快跑出了人,這場在醫院門口的打鬥其實根本不值一提,蔣鈞絲毫不在乎那些醫生護士的聲聲詢問,隻在意他的精神良藥。
“小唯,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的聲音是壓在嗓子底下的,每個發音都會讓他覺得後背一陣疼痛,可是他還是忍耐著,幾乎是寬慰韓唯舟的樣子。
“你別說話,讓醫生看看。”
“以後,你一定要找一個對你好的人,懂得珍惜你的人,我是人渣,明明那麼好的女孩擺在麵前卻不會珍惜,活該如此。我就該萬劫不複,我就該孤獨一生。我能為你做的事情也就這麼多了,我不奢求什麼,隻是擔心你。我無法想象以後你在別人的身邊會是什麼樣的,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你是不是還會偶爾想起我。不過不要緊,隻要你過得好,隻要你幸福比什麼都重要。”蔣鈞喋喋不休,惹起韓唯舟心中漣漪不斷,他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忙鬆開韓唯舟的手,背過臉去,“你趕緊走,快找個人好人嫁了吧!不然,我怕我會惦記,一直惦記著你……我不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