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了,世界還是一片黑影,隻是,心裏頭突然痛了一下,隻是,自己莫名地想要掙紮開這些黑暗。那著黑雲包圍著自己,禁錮著自己,但是她似乎知道,她應該衝破這層禁錮,雖然不知道是什麼給她的力量,但一種濃濃的危機感在堅持著她,給她無盡的力量。
韓唯舟不記得那麼多,周圍都是水,滿滿的,讓她窒息,這些冰冷的水讓她絕望害怕,怎麼掙紮都無法讓自己溫暖起來。但是她覺得自己必須堅持,就好像劃過這一道難關就不再有其他的磨難一般,那是心靈深處的一種直覺,這一次,她要跟著心來。
韓唯舟堅持著,但難過和不適的感覺卻越來越濃烈,全身都是酸痛不已的,她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有動過,隨便一動就疲憊不堪。
在突破了這道屏障的那一刻,韓唯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那種莫名的情緒充斥了她全身。韓唯舟感覺自己就要這樣死了,或許還不如就這樣死去,那種身心都倍受折磨的感覺就像是在煉獄,她想要讓一切停下來,但到了這個時候早已經不是她可以決定的了。韓唯舟隻能默默承受著,卻沒有一個人能夠幫助她。
她不知道這持續了多久,當她終於可以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都是些陌生的人,這裏是醫院。
他們忙碌著,韓唯舟想要問個究竟,但是始終沒有積攢起那個力氣說出一個字,她為什麼滿腦子都是那個身影?她喜歡的人,明知道不可能的人,她卻依然不能自己的想著他,可也無法原諒他。
可是為什麼?她開始在心底反問自己,在醒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想起了所有的事,隻是麵對想逃避的心理卻始終沒有改變過。她不斷回想,卻在不停阻止自己去觸碰那些傷口,她始終不願意接受的傷口。可是全身上下每個經曆了這次幾乎要了命的磨難的細胞都在向她汲取勇氣,這些勇氣隻有那個人能夠給她,她就是再不願意承認也無法違心地去否認。
周圍都是忙碌著的身影,那些人都讓她覺得陌生。在一場這樣持久的噩夢中醒來,那是在崩潰的邊緣前行,韓唯舟急切需要那些她依賴的人在身邊,她不害怕這個世界,但是會莫名地覺得陌生,她甚至覺得自己被丟棄到了一個被廢棄的地方,而她正是被拋棄的廢品。這種或者是錯覺的東西一直持續了很久,直到呂遙的到來才打破了這個怪圈,隻是她沒有在意到跟著呂遙而來的那個人,她的眼神太過於凶狠,幾乎是漲紅了。
隨後的幾天,呂遙不停感謝著一切,看望她的人也總是沒有斷過,隻是露西卻一直沒有出現過,她心底的想法壓根就沒有人在意,更沒有人覺得有什麼奇怪之處,韓唯舟卻是時常覺得有些心慌不能自已,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般。呂遙總是笑話她,說她就是生活在戲劇中的人,多愁善感,總會有錯覺地記著人生如戲這個道理。韓唯舟聽著總是笑著,但那種苦笑又有多少辛酸淚是呂遙不懂的,她是性情中人,可有很多道理沒有經曆過又怎麼會懂?
心情平靜下來,她覺得自己太傻了,她隻求那個人渣不再出現在她的生命中,她一定不會去找他,因為她的生命不值得為他去做什麼了。韓唯舟有些信命這種東西了,玄乎地很,卻又好像處處透著道理。
韓唯舟的身體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毛病,能夠蘇醒已經是奇跡,從頭到腳做了一通檢查好好休息了一番也就被允許放出了醫院。外麵的空氣好像是自由的,韓唯舟自信已經脫胎換骨了,她覺得整個人都變得和原來不一樣了,她不是懦弱的,而是堅強的。她沒有家,沒有親人,可是她看到了那些親如姐妹的親人,有他們在,韓唯舟不怕什麼,她和呂遙約定了未來,她要找到新生。
終於出了醫院,外麵的陽光和空氣都是不一樣的,她感受到了從來沒有感受過的那股子有些俠義的情懷。呂遙非要熱心地替她拿東西,雖然不多但也足以讓她遠遠地落在後麵。醫院身處鬧市區自然還是那副繁華的景象,韓唯舟無心去關心這些司空見慣了的景致,悶著頭向前走去。
“小唯!”
她聽到一聲似乎是來自地獄的召喚,熟悉的聲音她記得。她的身體幾乎是猛地鎮住,雙腳雙手沉重地無處可去,頭腦裏炸開了鍋,亂七八糟的情緒再度塞滿,韓唯舟心不自覺的快速跳了起來。
不,她該怎麼辦?左也是錯右也是錯,不僅僅是害怕更是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