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玨沒說話,拍了拍周如楠的胳膊,兩人一時間頗有些同病相憐的味道。
像阿玨她們這樣剛來醫院實踐的,目前可以說是處在醫院所有穿白大褂的最底層,雖說在別人眼裏他們這些穿白大褂的地位很高,但醫院裏就不稀罕了,什麼髒活累活都有人分配他們幹,他們還不能有怨言,阿玨剛被指派了去給一個哭鬧不休的小孩子打針。
那孩子家裏看起來很有錢,他母親也是一副穿金戴銀的樣子,男孩子八九歲樣子,卻胖的兩隻眼睛都眯在了一起,這個季節小孩子容易風寒咳嗽,醫院裏很多這樣的小病人,因為這個孩子胖,手臂上幾乎連血管都找不到,孩子的母親又護短,孩子一哭鬧就對他們護士嗬斥謾罵,在那些有錢人眼裏,她們這些護士就跟下裏巴人似的,再高的學曆都得不到別人尊重。
阿玨不明所以隻當自己有了機會學習,她初學紮針沒多久,技術根本不熟練,自從有一次她用自己的胳膊試驗被綠萼發現,然後告訴了大嫂,結果可想而知,她差點連醫院都來不了,所以隻好每次給病人紮針的時候多用點心,平日裏那些血管粗的還好說,她總能一次大功告成,但今天這孩子的胳膊又白又嫩,她找了兩次孩子血管都找不到,還哭的不行,孩子的母親一臉慍怒,就開始指責阿玨。
畢竟是阿玨技術不到位,她也忍了!小心的安撫哭鬧不止的孩子,大概孩子平日裏嬌生慣養,特別依賴自己的母親,見自己母親指責阿玨,就開始胡亂扭動起來,嘴裏更是嚷嚷著不打針了!他母親大為心疼,就在這個時候,阿玨鬆了口氣,因為終於紮進去了!細細的塑料管子緩緩流動著透明的液體,她回過頭聲音柔和的說:“好了,等打完針你的病就好了!”
豈料那男孩子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嘴裏更是喊著疼,她母親心疼的說:“大寶乖!咱們不打針了!”
阿玨解釋道:“這針剛炸進去是有些疼,不過一會就好了!讓孩子放輕鬆!”
那女人回過頭凶神惡煞的說:“你個碎皮女子,聽不懂人話麼?額娃不打針咧!麼看他都疼哭了!”
阿玨見這個女人蠻不講理,那孩子又扭動的厲害,怕針給跑了,就按著孩子的手認真說:“真的一會就不疼了!”
那女人不知道是護子心切還是怎麼的一巴掌就朝阿玨打了過來,在一旁看來良久的陳定邦一驚,隔得老遠就將手裏的軍帽扔到了那女人臉上,那女人準備大人的時候被帽子砸中,隨即就捂住眼睛“哎呦”一聲,嘴裏還叫罵:“誰打額?”
陳定邦實在忍無可忍,他牽過阿覺的手就往外邊拉,阿玨卻說:“裏麵的那孩子還沒處理好!”
不知道幾時溜過來的何主任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來陳定邦一眼烏黑黑的臉色,說是:“沒事,你去吧,剩下的我來處理!”
他想息事寧人,奈何別人不想,那女人這回眼睛不疼了,就衝著陳定邦叫囂:“你是誰,竟然敢打我!知不知道……”
有道是老虎不發威還當人家是病貓!那女人少說也有150斤重,陳定邦就放下阿玨的手拽這那女人的皮草衣領往外拖,嘴裏對何主任說:“把那個肉丸子也包好了扔出去!”何主任愣了一下才明白“肉丸子”就是那女人的胖兒子!
他不顧那女人一路嚷嚷也不顧別人側目,一直就那樣將人拖了十分鍾左右拖到醫院大門口往前一扔,那女人此時衣服淩亂,眼角還青了一塊,頭發也被陳定邦拖得時候弄得跟雞窩一般,小胖子被陳定邦一副我想殺你全家的表情嚇的抖抖索索,見自己母親被扔到了地上,“哇……”的一聲就撲了過去,陳定邦一個冷眼過去,小胖子聲音就卡在了嗓子眼。
“以後千萬別來這家醫院!不然我見一次扔一次!”
那女人此時哪裏還敢說什麼,再也沒有之前指著別人鼻子的囂張勁兒了!在別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副被惡霸欺負的樣子!阿玨心知此時笑起來不合適,但看著陳定邦的表情心裏跟吃了蜜糖一樣傻笑起來!
“你還有臉笑!呆會再跟你算賬!”他狠狠地瞪一眼阿玨,轉頭語氣冷厲的對何主任說:“我吧忍交給你,你就是這麼幫我照看的?三番兩次都讓人欺負!”
“七少息怒!這次是我失職!”
“我息怒有個屁用!你們醫院這個月的募捐費沒有了!下次再發生這種事,我不介意給你挪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