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發燒?我不是叮囑過隻要吃完飯就要給他用溫水擦洗一遍,再敷上藥嗎?”阿玨一邊說一邊匆忙往外走。
周坦不敢說七少根本不願意他近身伺候,或者說,七少現在生活不能自理,對於精力過剩的人來說躺在床上不能動,生生就是一種折磨,最主要的是他現在距離阿玨這麼近,但卻看不見人不甘心,所以就使勁折騰自己,反正這點傷也死不了人,阿玨那麼心軟一定會來看他的。
阿玨趕到放樓的時候三哥已經在那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兄弟,三哥隻是懶得理會,但不代表就真的扔下他自生自滅了。
“嘖嘖,我突然發現你最近挺倒黴的,本來就長得不好看,再燒成二球……”
“閉嘴!滾出去!”
七少臉色很難看,他隻是用自己的身體來個苦肉計而已,但“七少裝病,意在阿玨”,而不是阿玨的哥哥,尤其是這個天天跟他見麵的男人!不煩才怪!
澹台放懶洋洋地說:“這裏是我家,我憑什麼出去?”
七少的好脾氣僅僅是對著他娘和阿玨而已,連他爹陳大都督都別指望能讓兒子給個好臉色,更何況澹台放?隨手抓起小榻上的靠墊就朝澹台放扔了出去!
澹台放話音剛落就見不明物體直接朝他飛來,麻利的躲避一下,還沒來得急得意,就聽見“啊!”一聲驚呼,轉頭見是妹妹,澹台放瞬間後悔成馬了!
阿玨疾步走到放樓,剛爬上來,就直接往和哥哥房間相連的客房走去,誰知才進門迎接她的就是一隻靠墊!幸虧她個子不高,靠墊直接從她頭頂唬過去了!定睛一看,誰知罪魁禍首還是那個據說發燒的人!
七少本來也沒在意的,他隻想叫澹台放閉嘴,但是他眼睜睜的看著靠墊飛向了阿玨,這一瞬間七少簡直想把澹台放活吃了!他在阿玨心理塑造的形象是溫和有禮、霸氣威武,男人重的楷模,這會像個娘們一樣丟枕頭實在是有損他的英明神武!
阿玨撿起地上的靠墊,跟自家哥哥打了個招呼,皺著眉頭,好聲好氣的對七少說:“生病了就是這樣,很多事情不做,很多東西不能吃,而且行動不便的話,還需要別人幫忙照顧,我都明白,你仔忍兩天左右時間,就可以稍微慢一點行動了。”
她勸了幾句之後,就走上前去摸了摸七少的額頭,“尤其是生病後,極為容易胡思亂想,脾氣也會變得暴躁,但是這些情緒對痊愈不僅沒有任何幫助,而且會影響你的胃口,生病流血本來就是一件很損耗精元的事情,如果你不能補回來的話,身體損傷會更嚴重!”
她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就好像是在說一件和自己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但那種神態會讓你無端端的產生一種羞愧,仿佛沒按照她說的話做,對不起的不是病人本身,而是阿玨自己一樣。
連澹台放都生出了一種:我錯了我不該刺激七少的感覺!周坦更是覺得羞愧,自己就不該縱容七少的,現在好了,四小姐生氣了!
“對不起!叫你擔心了,我以後不會了!你讓敷藥就敷藥,你讓吃什麼就吃什麼,我再也不嫌棄了!”七少見阿玨神態平靜,簡直有點暴風雨前的寧靜,也顧不得這樣低聲下氣的,會讓澹台放和周坦覺得他有失男子漢氣概,趕緊承認錯誤。
阿玨此時卻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隻是很理解這樣的感受罷了!你別擔心,發燒並不嚴重,不過這次得用碘酒來降溫了!其他的要跟你的背上敷的藥藥性相衝。”
阿玨的本意是,自己作為大夫,很明白病人的感受,誰知在場的幾個人包括後麵匆匆趕來的周如楠,都想到她小小年紀就在無心觀呆了十年有餘的事情。
這下幾個人都乖乖聽阿玨吩咐,叫去端水就端水,叫去拿酒就拿酒,一瞬間阿玨感到自己有點沙場點兵的感覺,就像戰場上的將軍一樣。
阿玨說的這種退燒方法是最古老一種,也是副作用最小的,先用溫水擦拭後,再用碘酒在胸口,腳心之類的地方反複揉捏。
周坦本來想說檢查之後沒問題就是普通的外傷伴隨發燒罷了,用退燒劑最好,一針下去過不了半小時就能降溫,但見四小姐沒吱聲,他也沒敢再多嘴。
阿玨見東西都準備好之後,突然猶豫起來:“周護衛可懂得穴道?”習武的人肯定多少懂一些的,周坦原本想說小菜一碟,硬是在七少炯炯有神的目光中,撓撓頭說:“不太懂,”還指了指自己嘴唇和鼻子中間那快說:“我就知道這個叫人中,要是誰暈過去了,使勁掐這個一準能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