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白老爺子被白蓁一本正經的回答逗樂，打趣的說：“沒有差很多，是說你進來之前就已經料到你媽媽會像今天這樣對你了嗎？”
白蓁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擺手解釋：“哦沒有，沒有，媽媽對我挺好的。”
“別再替你媽媽掩飾了，剛才裏麵的動靜啊，我在這裏都聽得一清二楚，你可別欺負我老人家眼花耳聾。”
白蓁徹底不好意思：“沒有，爺爺……我沒有……”
白老爺子見白蓁紅了一張臉，感歎道：“我知道你這孩子心善，不願與人為敵，今天才這樣忍著你媽媽。其實……你也不要太怪她，她從小在深宅大院長大，其實沒怎麼見過外麵的世界，我們白家又不需要她出去與人周旋，所以為人難免心直口快了些，但心地是善良的。不然也不會把養女都當親生女兒養，她與小桃子確實母女二十幾年，感情深厚也是正常的，至於對你……可能隻是不習慣吧。”
“我都知道，我自小生長在貧苦之家，禮儀教養從沒有接觸過，很多事情都不懂，確實需要媽媽多教導我。至於媽媽她本人，我確實沒有怪過她，可能就像爺爺說的，她隻是一時不習慣而已，我相信我們相處的久了之後一切會好的。”
“你這孩子。”白老爺子感歎的摸了一回自己的胡子，“爺爺真不知道你以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年紀輕輕可以這麼懂事，說到底是我們對不起你……”
白蓁打斷老爺子的話，安慰道：“爺爺不必自責，雖然這些年我沒有受到白家富貴的恩澤，但好在也沒有流落到不堪的家庭，我養父母對我……也都是當親生女兒養的。我不知道爺爺你能不能理解，其實有時候越貧困，才越顯得親情的珍貴，我雖生在貧窮的家庭，得到的卻是很多父母都不一定付得起的愛，我很幸運。”
“既然你的養父母這樣對你，你又如何同意爺爺，回白家來？”白老爺子沉吟半晌，終於問出了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
白蓁笑了笑，道：“爺爺你知道的，我不得不回來。”
白老爺子頓住，看著眼前沐浴在日光下的孫女，年紀輕輕卻有著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和成熟，暗自歎了口氣，換上輕鬆的麵孔，說：“正好無事，小蓁，你來，爺爺帶你看點東西。”
白蓁起身，跟著老爺子七拐八拐，到了後院一個偏僻寂靜的書房，開門進去，四周窗簾緊閉，裏麵開著昏黃卻溫暖的等，香爐中不知熏了什麼香，聞了隻讓人覺得心曠神怡。
老爺子讓她坐在外麵的榻上，自己進去翻了半天，拿出一個古樸厚重的相冊，坐到她身邊，翻開相冊，笑嗬嗬的說：“你看看，這本相冊，都是你小時候的照片，三歲以前的都在這裏。”
白蓁壓抑的看了老爺子半天，顫抖著手翻開相冊，照片因為年代久遠很多已經漸漸發黃，但是因為保存的好，都還很清晰。
她從第一頁開始，一張一張的翻過去，有她自己坐在小被子裏的，有一個看著很年輕的男子抱著她的，也有一男一女坐在一起圍著她的，最後一張，是兩男兩女，其中年輕的女人懷中抱著她。她顫抖著撫摸上那張照片，眼眶漸漸濕潤的問：“爺爺，這是我們的全家福嗎？”
老爺子回憶起當年，也是一陣心酸，眼眶同樣濕潤的撫摸著白蓁的頭發：“是啊，這是我和你奶奶，還有你爸媽，我們的全家福。如今……終於把你找回來了，你在天國的奶奶和爸爸，算是有個安慰罷。”
“你奶奶和你爸爸都很疼你，你剛出生的時候，他們爭著要抱，經常為這個吵起來，當時你爸爸生意忙，天南地北的常年不在家，小的時候隻能由我和你奶奶看護，你爸爸吃醋吃的厲害，後來大了一點，你媽媽就帶著你跟著你爸爸滿世界的轉，你啊，可算得上是年紀最小就周遊世界的人了。”老爺子回憶起往事總是滔滔不絕，白蓁從未聽過這樣的往事，隻覺得心酸，便禁不住想起養父母，他們怎麼會想到他們收養的可憐女兒以前過的會是這樣的生活。
老爺子又跟她講了一會兒以前的事情，她撫摸著相冊，心中漸漸平靜。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怪過任何人，因為一切都來自於不可抗力，她甚至真心不去怪罪自己的母親，分別二十年，再深的感情淡了都是正常的。
“其華其實是和你一樣的，從小他父母的結合不被家族接受，他跟著父母外婆也流落在外過了些年苦日子，回來也不過是幾年的事情。我將你嫁給他也絕不僅僅是家族聯姻的考慮，他和你有很多相同的地方，爺爺想著，與其把你嫁給那些自小生在溫柔富貴鄉的紈絝子弟，倒不如嫁給葉其華，家世樣貌與你匹配不說，重要的是你們有能夠相互理解和包容的基礎。爺爺隻希望你能幸福，你不要怪爺爺才好。”
白蓁聽了葉其華的身世，又是不小的震驚，她盯著手腕上世間僅有一對的銀鐲，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