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一輛樸素的馬車從霄王府大門出發,直奔十裏畫屏而去,馬車裏不是別人,而是女扮男裝的長纓和紅箋。
長纓坐在顛簸的馬車裏,已經易容成了一張平平常常的臉,依舊是一幅氣壓低別靠近的樣子,紅箋坐在長纓對麵戰戰兢兢,過了一夜王妃氣還沒消嗎?
長纓擰著眉,想著昨夜的事一臉不爽,都怪寒東陌沒有事先向他隱藏的勢力聲明他與她的關係,才會出現昨天那種極其危險的狀況。
如今邢玄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在霄王府裏由鳳蛟親自照料著,寒東陌也是重傷在身,十裏畫屏沒了主事的人亂成一團,會有很大的損失。結果就是寒東陌趕鴨子上架,讓長纓代他去處理十裏畫屏的事物。
話說長纓怎麼知道這龐大的十裏畫屏要怎麼管?管些什麼?難道是像軍營裏那樣沒事操練操練?
頭疼,長纓現在非常頭疼。這都什麼事兒?
話說,王府的女主人走了,剩下的男人就很是自由了。
鳳蛟給寒東陌送藥去,陶閣經昨夜長纓暴走已經不能住人了,現在正在維修中。寒東陌移至他原來所住的雲霄院繼續養傷,當然,邢玄也被安置在這裏。
寒東陌恢複得還算好,便由下人們扶著來到邢玄房中探望,邢玄在鳳蛟的全力救治下已經轉醒,寒東陌遣退了下人,三個男人開始對話。
“邢玄可還好?”
寒東陌半躺在軟榻上,詢問邢玄情況,其實這次他是來道歉的,邢玄對他來說即是主仆關係,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是兄弟般的存在。
“沒有什麼大礙。”
邢玄一向清冷,雖然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不過他也沒有頹廢到哪裏去,再一次領略到鍾離長纓變態的強大,跟上一次在十裏畫屏給他的威壓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層次,原來鍾離長纓的真實實力是如此強大。
鳳蛟給邢玄把完脈後,轉頭對挑這眉,一臉玩味地看著寒東陌說:“話說你這臉上是怎麼回事?要不要我給你開個活血化瘀的膏藥敷一下?”
寒東陌摸了臉頰,白皙的俊臉上兩腮紅腫成一片,看著頗有腮紅妝的感覺,輕輕按了按現在還有些微疼。昨夜長纓真的很生氣,事後找他算賬,原本他以為自己好歹也是受了重傷的人,怎麼著長纓也不會像邢玄那樣對待他吧!於是就各種無下限,沒想到長纓陰測測的來了一句“身上有傷動不得你是吧!正好我看你這張臉非常的不爽”說完就毫不留情地蹂躪他的俊臉發泄怒氣。
他能說他是被長纓虐待了嗎?要是說出來他在眾人麵前的形象豈不是碎了一地,好歹他也是有身份的人,好吧!是各種幕後神秘的身份一大堆。所以現在寒東陌隻能幹笑著說道:“不用小傷而而已,小傷而已。”
鳳蛟眯著眼,摸著下巴,壞壞的看著寒東陌,一副非要作死的樣子。
“哼哼……確實是小傷,嘖嘖,紅腫成這樣,長纓也是下得去手的。”鳳蛟湊近寒東陌,仔細看著腮上的紅痕,還順帶用手指狠狠戳了一下。
寒東陌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鳳蛟好笑的扔給他一個白瓷瓶,一副“看你可憐”模樣。
“鳳蛟特製凝露膏,三個時辰就可見效。”
寒東陌打開白瓷瓶,將凝露膏敷在臉上,頓時覺得清涼之感滲透進皮膚裏,疼痛之感消散,藥效神奇。鳳蛟和他早已達成共識,再從長纓那層關係來說,鳳蛟也算是寒東陌的長輩。
“鶇是吧!把他叫出來一下,我們有事要問他。”
鳳蛟也不追問寒東陌臉上紅腫的事情,轉了話題。
寒東陌從舌下卷出玉製小哨,吹出一陣低低的哨聲。不多時,一個黑影無聲無息出現在牆角。
鳳蛟饒有興趣的看著一身黑的鶇,因為是白天,即使鶇站在角落裏,隱在重重疊疊的紗帳之後,仔細看卻也是看得清的。
“其實呢,我們是有一事不明,當時你和長纓黑燈瞎火孤男寡女的在幹嘛?”
寒東陌正端著茶準備喝茶,聞言手上動作一滯,被鳳蛟敏銳的察覺到,邢玄也轉過頭來看著寒東陌,想要個說法。
鳳蛟微眯著眼,眼裏閃過狡猾之色,繼續追問下去:“當時我們在門外可是聽到了你的痛呼聲,邢玄以為你在受刑才破門而入”
什麼樣的刑法才能讓即使硬生生從身上削下一整塊肉都不會叫一聲的享譽江湖寂排名第七的殺手姬陌公子痛呼出聲來?當時邢玄在想,那一定是世間最為殘忍的刑法。
寒東陌額上滴下汗水,這要他怎麼解釋?說他是為了搏得長纓同情裝出來的?他們會不會想砍死他?
“這個……這……”
寒東陌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鳳蛟勾唇戲虐一笑。
“早知道你不會說,鶇,來說說看。”
鶇一直隱在牆角,清透而又飄渺的聲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個遍,雖然沒有添油加醋,卻也將寒東陌對長纓耍無賴的模樣說得栩栩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