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砰!”
就在邢玄的短劍刺來的那一刻,一把長劍破空而出,硬生生擋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刺來的短劍。
紅箋跑進來,一盞宮燈照亮了全室。
牆角立在一旁不知何時出現的全身黑的少年,被鳳蛟用銀針抵著死穴的邢玄,在床前相擁的寒東陌和長纓,以及牆角斷裂的長劍和短劍。
“這…這是怎麼回事?”
紅箋提著燈,看著眼前這五人搞不清楚狀況。
半晌,長纓平靜略帶嘶啞的聲音打破死寂。
“紅箋去把燈點上。”
長纓徑自扶著寒東陌坐下,眼眶微紅麵上卻沒有任何表情。寒東陌定定的看著長纓,他知道長纓方才心中一定很絕望。雖然知道這個是誤會,而如今這個狀況他也不好說什麼,便沉默著,徑自由長纓扶他上床躺好,長纓應該不可能直接殺了邢玄。
紅箋迅速把室內所有的燈都點上,發現那個全身黑的人不知何時消失了,好似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連牆角也隻剩那把短劍了。
“鳳叔放開他吧!過來給陌看看傷勢,方才好像有動到。”
長纓聲音出奇的平靜,鳳蛟了解長纓,越平靜說明暴風雨會來得更猛烈。長纓周圍的氣壓實在有夠低,這是發飆的前奏。鳳蛟咽了口口水,乖乖聽話放開邢玄,跑過去給寒東陌把脈看傷。
“紅箋出去。”
“啊……是!”
王妃好恐怖,紅箋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迅速退出陶閣。
“鶇,出來。”
不多時牆角已經多了一個黑影。
“嗬嗬……邢玄是吧!”
長纓陰測測笑出聲來,在屋內的人紛紛打了個寒戰,包括存在感極弱的鶇,越發要和黑暗融為一體了。
寒東陌與鳳蛟對視一眼,看到彼此頭上滲出的細密的汗,同時咽了口口水。
這就是要發飆的長纓嗎?好恐怖!
邢玄作為暴風雨的中心,雖然看起來依舊不動如山,其實汗早就濕透了衣襟。這件事確實是他錯了,萬一方才鶇沒有及時出現,那後果不堪設想,他有罪,卻不能以死謝罪,他的命由主上說了算。
“好哇!真好!竟然讓本宮在兩天之內嚐到兩次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真是太好了。”
威壓全部釋放,長纓在白裙無風自動,墨似的長發在空中張牙舞爪,幾乎形成了肉眼可見的黑色氣場,氣場內似乎有無數惡鬼悲嚎,猶如修羅地獄。紅紗被絞碎,點上的燈全部在一瞬間熄滅,第一輪就有足足四成威壓,邢玄被壓製得單膝跪地,嘴角滲出血來。
將神之怒他得受著,受過則好,受不過那他就要命喪黃泉。
這回長纓真的生氣了,寒東陌有些擔憂的看著邢玄。其實這件事錯不全在邢玄。
威壓以增至六成,邢玄已經是完全匍匐在地,血不斷從嘴角溢出,眼前一片模糊,看來內傷已經很嚴重了。再一個他清楚意識到鍾離長纓的強大,若是動起真格來,恐怕主上的勝算不會超過四層,畢竟是在戰場上活下來並成為勝者的人,她光是魔神一般的威壓就如此太強大。
“哦,對了,嗬嗬……這件事也不全怪邢玄才是,嗬嗬……”
長纓轉過頭來看向寒東陌,臉上好黑,黑得連瞳孔都看不出來了,好恐怖!寒東陌不由得咽了口口水。
“主上……”
邢玄感覺身上的千斤重壓慢慢散去,模糊看著長纓一步一步向寒東陌走去,知道寒東陌危險了,受了極重內傷的他卻是無能為力。
鶇正準備提劍上前阻止,卻被寒東陌的眼神阻止了行動。
說來他也有錯,長纓其實是一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而他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她擔驚受怕,這次邢玄之事也是在他事先沒有向他們說明他與長纓的關係,才導致他們一直對長纓抱有敵視,才有了今天的誤會。
“長纓……”
寒東陌看著暴走的長纓,眼裏滿滿的愧疚和疼惜。
“長纓,對不起,絕對不會再有下次……”
寒東陌躺在床上虛弱說道,聲音很平靜,似乎帶著魔力,漸漸平息了長纓的怒氣。
屋內摧天毀地的威壓漸漸弱下去,長纓一襲白裙,微亂的長發則遮住臉,看不清神情。
寒東陌一個眼神,鳳蛟立刻明白,連同鶇一起將被虐的很慘的邢玄帶下去。
整個屋內因為長纓的暴怒狼藉一片,長纓就這麼靜靜立在那裏,寒東陌吃力向她伸手,示意她過來。
長纓站在原地不動,小聲抽泣,慢慢演變過程嚎啕大哭,像個無助的孩子。寒東陌苦笑,眼角也有了濕意,這樣的長纓讓他無比心疼。
失去太多的他們隻能依靠著對方才能繼續走下去,誰也不想回到以前空殼一般的日子,他們誰也離不開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