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黑夜從來都是令人窒息和恐懼的,尤其是在月光與星光都湮沒在黑暗中之後,初夜寧靜而美好,深夜孤寂而躁動,在黑暗之中總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
黑衣男子步步緊逼,離魏尉越來越近,皮膠鞋與地麵摩擦的聲音也是越來越清晰可聞,離張大爺更是隻有一步之遙了。氣氛緊張到了冰點,除了拆車廠的汽油味和機油味,空氣中更是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黑衣男子盡管臉色很不好,但是明顯還是有經驗的,他完全無視了張大爺的求饒聲,鐵棍反射的銀光一下兩下不斷地向著張大爺的頭部揮舞。
開始時,張大爺還抱頭抵抗打滾,七八下痛擊之後,他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抱緊頭的雙手也鬆了下來。黑衣男的鐵棍已經在滴血了,但他還是沒有停手的意思,張大爺的保護意識已經喪失了,頭部完全暴露。
魏尉心裏難受,恐懼和憤怒縈繞在心頭,他想要保護老張,可是手腳已經都不聽使喚了。他努力拔起右手,緊按左手,讓自己努力停下顫抖,並不是很奏效。
“大哥,別打了。今天的事我們絕對什麼都不會說的。”魏尉想再努力求饒一下,“大哥,給個機會,得饒人處且饒人。”
“哼哼,你以為我傻麼。”黑衣男說道,“強子走不了了,這老頭成了這樣,今天你們三個都得消失。人不見了會有人替我擺平,但要是讓你們說出話來,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這群亡命之徒,人死了都是小事麼,為什麼一個偷東西的賊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快跑!快跑!這是魏尉心裏的念頭。他強行克服恐懼,對生存的渴望讓他拔腿就跑。
“哼哼,這工業區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你往哪跑?”魏尉聽著黑衣男的叫喊心裏正在暗自叫苦,突然後背又受到了一記重拳,鑽心的火辣辣的疼。魏尉回頭一看,原來是一根鐵棒,黑衣男直接把它扔了出來,砸在了魏尉的背上。
這才剛跑了沒幾步,又讓人給撂倒了,魏尉覺得自己遜爆了。光頭的黑哥走到魏尉的身後了,他覺得黑衣男太慢了,還是自己親手解決吧。
一隻大腳伸到魏尉的肚子底下,一下子就把他翻了過來。然後這隻腳又抬了起來,重重地踩在魏尉的胸口。
對魏尉來說,這一腳有如被一塊石頭重重砸中,旋即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肺好像被踩爆了,呼吸困難。
黑哥再次把腳高高抬起,對準魏尉的胸口,這次是要他的命。一腳下來,腳下生風,力道大得很。魏尉隻得用手做抵擋,雖然他知道這是螳臂當車,但還是本能的護住胸口。
“哢嚓!”
黑哥一腳,魏尉的手臂被踩斷了,但是卻防住了胸口,鑽心的疼痛讓他較喊出了聲,豆大的冷汗順著他的臉頰直往下流。
“呃啊!”魏尉幾近無法呼吸,眼睛翻白,口吐白沫,意識也已經模糊不清了。
然而剛才威風凜凜的黑哥,也在地上打起滾來,哼哈亂叫,剛踩過魏尉的那條腿似乎是也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