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前的車道赫悠然地揚起一抹笑容。
你會死得很慘。
警察迅速衝上去用槍指著愣在原地的柳泰武。
做戲要做全套,即使將車道赫逼到原形畢露,他們也不敢鬆懈半分。
柳泰武和洛晨表現得太過逼真,萬一真的將他的瘋勁逼出來,傷了人,可就得不償失。
賠了夫人又折兵這種事,雖然警察們總是遭遇,卻一點也不覺得習慣。
與緊張兮兮的警察們相比,這對男女卻完全不在意那些陰森森的槍口。
洛晨掙紮著想要起身,柳泰武則先她一步小心翼翼地將人摟在懷裏。
看著洛晨身上的傷,柳泰武的心裏異常煩躁。
為了真正騙到岬童夷,他們早就定好將一切做得真實可信。
其實在洛晨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他還有些猶豫。
堪稱怪物的自己其實不是總能控製自己的行為,一旦真的激發了自己殺人的興致,那些所謂的警察恐怕並不能真正保證洛晨的安全。
可當事到臨頭的時候,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樣才能最大減輕對洛晨的傷害,理智得不可思議。
那種預想中的沉醉在殺人快感中以及不願傷害洛晨的想法在一念中的爭奪與搖擺不定並未出現。
即使如此,還是傷到她了。抬起她的臉時,他幾乎控製不住想要將她攬在懷裏的衝動。
隨後,他就被突如其來的告白激得差點開口問她這是不是真的。
直到確認岬童夷已經暴露後,他才將身上所有的戾氣收斂起來。
那種東西,隻適用於外人,對自己所愛之人,從不需要。
他直視洛晨的目光,有些懊惱,又有些欣喜地說,“傻瓜,以後,再也別拿生命冒險了。”
隻這一次,就已足夠。
荒唐!
妝容精致的中年女子憤憤不平地怒視著愈加謙卑的權律師。
太炎企業董事長之子,怎麼可以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被人扇耳光?
最可惡的是,自己竟然是所有人中最後一個知道的。
她拿出手機,瘋狂地按著柳泰武的號碼。
長時間無人回應,柳夫人眼中終於透出陰狠。
自作主張是嗎?想要擺脫掌控是嗎?
太炎企業早有內定的繼承人,既然你不想要那一部分,我也不介意將其收回。
此時的柳泰武已被重新請回警察局中。
即使是現在太炎企業的實際掌權人,也有手伸不到的地方。
河無念一臉神色複雜目光糾結又欲言又止。
老實說,直到現在,他還是看他不順眼。
他家世顯赫,所以作惡多端,往往也難有人奈何得了他。
可自己卻背負罵名,在苦澀中艱難成長。
有時他會想,如果柳泰武沒有了家族的支持,是否還能保持著現在的從容。
可現在,他忽然慶幸自己不曾成長在那冰冷的圍城之中。
貴族子弟的親情缺乏得讓人心寒。
“少用那種同情的眼光看著我,”柳泰武危險地眯起眼睛,隨即他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容,讓很少見到他情緒如此明顯的河無念心裏一驚。“便宜我那個弟弟了。”
“其實沒什麼的,不就是太炎企業的股份嗎?我們泰武才不在乎呢。”洛晨像是安慰般地說。
她沒說的是,如果她沒猜錯,已經有人盯上太炎企業了。
樹大招風,在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的太炎企業,有時就像是個活靶子,無時無刻不在被人盯著,等著它轟然倒地。
“不過話說回來,你小時候到底為什麼把你弟弟當玩具扔啊,他很氣人嗎?”
正在美國召開緊急會議的柳泰民忽然打了個噴嚏。
作為柳泰武的弟弟,其實兩人的輪廓極為相似,不同的是,他總是西裝革履,戴著一副金絲框眼鏡,將所有的情緒用眼鏡遮住,一副精英式的打扮。
典型的斯文敗類。
隻是成長在那樣的家庭裏,與柳泰武相似的是那種從骨子裏透出的涼薄。
如果說柳泰武是天生的冷血,那麼柳泰民就是後天被逼著苦苦壓抑的結果。
與有著戀母情結的柳泰武不同,柳泰民更親近他的父親。
因而一開始,柳夫人才會對柳泰武如此看重。所以在被精心養育的小獸反咬一口時,才會怒不可遏。
柳夫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控製狂,而父親至少給了他喘息的時機。
隻是。。。。。。
“少爺,”麵對神色冷峻的柳泰民,年青的管家多少有些畏懼。長期坐於上位者的氣勢,使他與懶散的柳泰武散發出的親近之感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