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原來的聲音和我說幾句話吧,這幾次見麵,你似乎總是躲著我呢。”
柳泰武的聲音不高不低,甚至帶著溫柔,可聽在洛晨耳中,卻透著一種無法壓製的危險與興奮。
就像找到新的目標,即將進行下一次狩獵的感覺。
她知道柳泰武不是在詐她,像他這種人總是觀察入微,上次在那家咖啡吧的時候,她撥打自己隱秘的手機號碼時並未注意柳泰武的位置。
即使看見他就站在離自己很遠的櫃台,也應注重被擦得光亮如新的玻璃。
反光的東西暴露了自己的動作。
她的手緊緊抓著手機,隨後又鬆開。因為早有準備,她還不至於太過慌張。她甚至不擔心現在自己就成為柳泰武的獵物,因為如果聰明老練的獵人太過自負,反而會成為獵物。
利用他對自己的興趣引開他的注意力,何嚐不是一種好方法。
“你確定要我用自己的聲音?為了保命,我看還是謹慎點的好。
連你自己都在用著變音的軟件,我們彼此並無絕對的信任,你憑什麼覺得我會答應呢?
何況見麵什麼的,我們什麼時候見過?你就不怕警方注意到嗎?太炎企業董事長的獨子和一個陌生人見麵,這個人本來就因兒時父親的死得了藥理中毒,剛剛從療養院出來,怎麼會有認識的人?
要以什麼名義見麵呢?同夥嗎?我可沒興趣與隻殺女人的家夥卷到同樣的麻煩裏。”
電話裏的聲音冰冷刻骨,與洛晨平日的樣子完全不符。
柳泰武的聲音變得陰沉而危險,洛晨的話幾乎直擊柳泰武的痛處,“你哪裏來的消息,是瘋和尚告訴你的嗎?”
“瘋和尚?那是誰?”洛晨的思維飛快地旋轉,她盡量將語氣放的自然。不知為什麼,幾乎出於這個身體的本能,河無念這個詞差點就說出口。
平日裏習慣於叫河無念瘋和尚的,隻有馬智鬱。
隻有熟悉的人才知道河無念的外號是瘋和尚。柳泰武應該也是想到了這個可能。
但洛晨的“毫不知情”卻讓柳泰武產生疑惑。
不知道那時的柳泰武是什麼表情,但憑借著短暫的沉默,她還是可以感覺到柳泰武的動搖。
她不打算就此排除自己就是中年男人的嫌疑,因為柳泰武可能想到即使認識河無念,也可以裝作不知道他的外號。
畢竟柳泰武直接看見自己撥了那個電話號碼。
但他也不會確定那就是洛晨自己的手機,說不定那電話是洛晨的一個朋友。
隻是有些事,不是知道危險就不會去做。識破了又能怎樣,彼此知根知底,手中都有對方的底牌,達到一種微妙的平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但這不是洛晨像要的結果,魚死網破是最壞的結局。
柳泰武可以確定的,應該是洛晨與這個電話號碼有些聯係。
這也可以成為洛晨的保護網,讓柳泰武做事時因為顧忌不傷害她。
但他不會直接問,否則會招來警惕。
一個人做事虛虛實實的時候,才能更容易掩人耳目。
“你們今天出來,就不怕遇上危險嗎?”洛晨從回憶中回過神來,聽見柳泰武像是關心般的問著自己和那女子,“今天可是警方預測岬童夷第三次作案的日子。”
沒等女子開口,洛晨說,“就是因為這樣,才會兩個人搭伴一起出來的。”
她可不想再讓女子的話拉來柳泰武的仇恨。
“女人上街,難道不需要有人幫忙拿東西嗎?兩位,不介意的話就讓我和你們一起走吧。”
柳泰武的笑容實在令人難以抗拒,事實上他並未對洛晨的開口感到不悅。
大概是察覺到女子要說的是相信警察一類的話,洛晨才會難得開一次口。
隻是這並不能改變在柳泰武心裏對女子的厭惡。
要想個辦法支開洛晨,否則第三次會有些麻煩。
他並不擔心警察會從哪裏忽然冒出來,因為之前權律師已經對在他家進行搜查的警察進行了投訴。現在,他們大概正在為領導的施壓焦頭爛額。
虎患天花應該知道了自己的嫌疑,但苦於無法取證,搜查後一無所獲,不會明目張膽地監視自己。
隻是要當著洛晨的麵進行殺人,他終究還是狠不下這個心。
玩具也是需要愛護的,不然時間長了就難以維持原樣。
不知為什麼,他不想讓洛晨看見自己的那一麵。
三人行其實是種奇妙的組合。
所以女子在以為兩人是情侶的時候找借口離開了。
洛晨這次沒與女子一起走,她想到看住柳泰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至少在今天,我一步也不會離開。
隻是這樣的執著,在某些人眼中是不是會變調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