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1)

有一個晚上我和李純聊到一夜情。我問她這滋味究竟如何,她說她也是聽說的,據說是跟喝一大瓶雪碧差不多。喝下去,透心涼。

聽說的?你想撇清關係麼?

那倒不是的。我沒有感覺。

嘿嘿,終於承認了吧,沒有感覺也是一種感覺。

佛說,所有的人和物都是平等無異的。我說並不全然如此。就像在喝雪碧這件事上,男人與女人在喝的時間長短以及喝的姿勢上都存在著許多差異。所以我說,佛是不善於觀察生活的。他隻會照本宣科妄下斷語,並不懂得生活。佛怎麼會懂得人間的生活呢,佛活在佛的世界裏,那裏叫天堂。而你我他她,活在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這裏叫人間。還是不叫亂七八糟吧,對,叫它紛紛擾擾或者歌舞升平的世界比較動聽。

一個尋常的早晨,我們絲毫看不出它與其它的早晨有任何區別。事實上它也隻是這日複一日的無聊而匆忙的日子中的一個。我們的李純小姐衣冠整齊的下了火車。為什麼會用衣冠整齊來形容她呢,因為早前我想給她一個比較出彩的開場。就是讓她豐腴的酥胸半露或全露,相信以她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麵孔出現在大家麵前會贏得更多讚美與口水。據說這也是當今幾乎所有娛樂記者的招數或者伎倆。不過後來將這一打算放棄了,原因竟也不完全是因為自己不是娛樂記者,寫這些也不純粹是為了娛樂,更重要的是因為怕自己經驗不夠豐富,描寫不出讓男人亢奮女人潮濕的文字。為免弄巧成拙,還是讓她平淡些吧。畢竟在李純小姐一生中,她一直沒有裸睡的習慣,所以脫光了衣服的時間還是不多。她跟著擁擠的人流,穿過了陰暗的地道,來到了開闊的汽車站。汽車站新裝修了一番,不變的永遠喧囂的人聲。

五月的太陽可真毒,剛冒出地平線就精神抖擻。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它都不像是公公級別的人物,從此改叫太陽大叔吧。水泥地麵還來不及散去昨天的餘熱,今天的陽光又毫無保留的奉獻給了大地。因為火車的空調開得很足,這讓李純一下子感覺很燥熱。抬眼看了看天空,卻睜不開眼。

“去楓林的?”一帥氣的小夥子上來詢問。

“我想去坐出租車,這樣不用轉車。”李純禮貌地回答。

“來來來,到這裏來。”不容李純細想,另一個留著黃頭發的小夥子就推拉著她的行李箱往前麵走。沒走幾步,李純就被順利地拽進了車廂。等她坐定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行李箱竟然沒有跟著來,便大喊道:“唉,我的行李箱呢?”正要一腳跨下車去,卻被一彪形大漢攔住,嘴上說道:“小姐,你坐這,我去拿。”順著李純手指的方向,這大漢子以非常之速度從黃頭發手裏搶過了行李箱,“咣當”一聲扔進了車裏。然後雙手叉腰,以一腳站立,另一腳撐著車門的姿勢巋然不動了。虎背熊腰牛高馬大威風凜凜凶神惡煞……這些詞都可以形容他,可是李純無語了。

她有種被綁架的感覺,卻不感聲張。這麼多年在外漂泊,她唯一學會的事情就是忍。她習慣了忍,一忍再忍,再而三地忍。到後來竟然發現許多事根本就不需要忍了,習慣成自然。麻木了?不仁了?默許了?或許這世間的事本來就是這樣的吧,隻是因為自己年幼無知少見多怪。隻是李純依然有夢想。夢想是她存在下去的唯一理由。她不想因為這世間紛紛擾擾的醜事爛事倒黴事丟棄了夢想。她還依然相信愛情。也許這是最不應該相信的事,可是她依然相信。隻有相信。

車子在坐滿一車人後,徐徐地駛出了西站。沿著街道又轉了一個圈後,就飛速出了城。一路上風光倒也不錯,隻是空調的效果太差,又不開窗子透透風,就有種窒息的感覺。李純一個晚上沒睡,可是不敢打盹。聽說這地方治安一直不太好,雖說早前中央電視台的《焦點訪談》報道過此事,隨後也清靜了不少時日,不過畢竟中央管著那麼多地方那麼多事,不可能永遠都把焦點對準這兒吧,所以等風聲一過,死灰複燃那是常有的事。還是自己小心一點的好。雖說強盜來了隻能束手就擒任由擺布,防防小偷總是可以的。那小夥子說去楓林鎮,卻是撒了一個小小的謊,中途又讓他們換了一次車,這樣也是老早就有的事,大家也就沒有抗議,甚至連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