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之後穀中便也有了少數人定居了下來。在能夠容定居的穀中複地,勉強居住下來的人漸多後,慢慢竟形成了幾個小城聚落。而精明的商人也看準了此處商機,隻因穀裏的事物大多奇貨可居,而穀中人的生活用品又難以為繼。所以,有實力的商賈不是自己培養得力人馬往來穀中,便是雇人往來販賣物資。這其中的獲利,更是難以估量。但每年因為地形難走,氣候多變,折損的人手卻也越發多。
李鏢頭算是往來穀中的老手,但就算如此往來一趟也要大半年的時間。而他帶領的這隊人馬剛剛經曆的,便是穀中不時會出現的狂風期,一連數天,甚至數月的強風有時甚至能將多年的大樹連根拔起。而恰巧此時隊伍行進在穀中荒漠的腹心位置,漫天飛沙自不必說,移動的沙丘都可以直接埋了經過的人。而就在李鏢頭急的兩眼冒火的時候,這對師徒的身影卻從風沙裏隱約顯現了。
當時的李鏢頭,隻當是同路人又多了兩個。想著此處荒漠,且又如此大的風沙,根本無從辨別方向。看這兩人的行禮稀少,根本不足以支撐到找到原路離開大漠,便一念為善的留下了這一老一少,就算是黃泉路上多個伴兒吧。李鏢頭主動留下了師徒時,隊伍已在荒漠徘徊了三天,此時物資需要重新均分好為之後做打算。李鏢頭將自己隊伍裏所有人的食物和水源重新按人數均分了,而師徒倆也得到了與隊員相同的份額。
就這樣漫無目的走走停停了三天,在李鏢頭束手無策,準備坐以待斃的時候,原本隨隊伍行進毫不顯眼到讓李鏢頭遺忘的師徒二人卻主動找到了李鏢頭。
“明日巳時三刻,若李鏢頭帶領大家往南南行進三十裏,之後轉北繼續前行,也許會有一條活路。如若李鏢頭要按自己的路線行進,那明日我們師徒就在巳時三刻與李鏢頭和隊伍分別行動,今日提前來支會李鏢頭一聲。”名叫蕭的少年,進賬對著李鏢頭斂衽行了一禮,將他請到角落裏後徐徐說道。言畢便隻說師父還在帳外等著,不等李鏢頭發問,便頭也不回的離開大帳。
當時,李鏢頭正與隊伍裏的有經驗的老人商議離開這個荒漠的辦法。此時,李鏢頭的心裏早已打算,如果大家都無法可想,便宣布眾人帶領各隊人馬按自己心意行事了。
而就在李鏢頭準備徹底放棄,告訴大家各自奔逃前。少年趕來告訴了自己這個消息。
“大家都坐吧,實話和大家說,我已經想盡了辦法,可完全找不到原來的道路。原本我想讓大家自己帶著手下的人找路,這樣怎麼也能走出一些人。但剛剛咱們路上遇到的小哥來和我說,明天按他說的走可以離開這裏,如果有人想獨自走我把剛剛人家送來的消息告訴他,並把隊伍裏還多剩的水分發下去。大家是什麼想法,都說說吧。”李鏢頭回來後帶著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宣布了他剛剛的決定。
人群騷動了一下後,又立刻恢複了平靜。一人帶頭站了起來,說道“大哥,咱們這一路走來大風大浪也不知經過了多少,但你一次也沒說要我們各奔東西。我們也知道這次凶多吉少,但即使共赴黃泉,也好過獨自逃生,您說吧,咱們怎麼走?”
李鏢頭雙拳緊握,雙眼赤紅。一拍桌子,兀立而起。“好,那咱們兄弟就同生共死再闖這一會。現在也無路可走,明天就試試那對師徒提供的路線,最壞也不過現在這般原地打轉。”李鏢頭破釜沉舟的宣布道。
就這般,大隊人馬在第二天一直歇息到巳時後,便開始整裝待發。巳時三刻眾人起身按照少年言說的方向行進起來。而師徒倆人也被請到了隊伍的最前麵。
開始行進後不到一刻風沙就已經明顯漸小。之後更是完全無風,隻是視野仍然不清,甚至比暴風中的視線更加模糊,三米開外的地方根本無法辨認。隻靠李鏢頭的羅盤與日影勉強沿著定好的方向前行,而距離則靠隊伍裏老人靠步數計量。隊伍中的眾人都麵露喜色,但李鏢頭和身邊的老人卻是眉頭不展。‘風沙停下是好,但不該視野如此模糊,直覺上這條路接下來還不會太好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