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我也弄不清楚,眼前的這個女人怎麼會對我如此地疼愛。
她從不提及她的名字,隻讓我們這些孩子叫她綠衣。因為她永遠都身著一件淡綠色紗質的衣服,我很納悶,這裏我們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而她為什麼不願意再換一件衣服呢。盡管她的膚色看起來與綠色是如此的搭配。
她經常說,她見我的第一眼就被我的氣質所折服。我隻是在心底暗暗發笑,她收留我時,我僅僅不過4歲而已,我因父母被車撞傷而哭泣,而她僅用一隻糖便將我引誘到了這個地方,不是天堂,亦不是地獄,而是一個人們根本無法想像的世界。而我的父母再也沒有醒過來。
如果我的氣質用一隻糖來判斷的話,那麼這些孩子中我是最有氣質的女孩兒了。因為糖從未離開過我,甚至包括我住的房間,都是用糖紙裝飾的。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被糖色包圍的世界,直到有一天綠衣告訴我,該給我過20歲生日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綠衣說,在生日時,她會送我一個禮物,以此紀念我的成長。
這個地方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那就是我們這些孩子的生日,就是我們來到這個地方的那一天為標準,用綠衣的話來說,那一天意味著我們的新生。
在這個國度裏,我並不是沒有一個朋友的。
比如米若。
我們是同一天被綠衣領到這個地方的,隻是可惜的是,我過的是公主的生活,而她僅僅是我一個仆人,我一直不明白綠衣為什麼會如此安排,因為像她那樣比我更加明淨的女子,應該做公主才對。
米若得知我要過生日時,她隻是笑著,在陽光下她的那兩顆兔牙顯得尤為突出。
米若沒有說要送我禮物,以她的能力,斷然她是送不出什麼的。她隻是樂嗬嗬地說,小寧,那天也是我的生日。綠衣對你真好,這兒的人必須20年過一次生日,可是綠衣對你卻是個例外。
米若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這兒的規定,我們隻能每隔20年才能過一次生日,真是搞不明白究竟是誰製定了這些莫名其妙的規矩。這裏經常陪伴我們的除了綠衣,還有一個略有些駝背的男子,但他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子文。隻可惜他是個啞巴,永遠說不出些什麼。
綠衣依舊笑眯眯地看著我,我很快將臉邁過去,我看到米若在門口衝我擠眼。綠衣問我,生日想要什麼?我淡淡地問一句,是不是我要什麼你們都可以給我呢?
她警覺地看著我,斬釘截鐵地說道,不,這裏不會讓你為所欲為的,什麼事情都要有原則的。
她見我不再說話,拍拍我的肩說,生日那天我會送你禮物的,但是要你親自選擇。
我在想,我有選擇的餘地嗎?
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我看見米若心事重重的,我沒有問她,我知道她一定是覺得孤獨。
後來,是米若在我臨睡覺之前,告訴我了一句話,說明天的生日禮物,好像也有她的份。
我自然是開心的,其實米若一點也不比我差,她是富豪家族的長女,但是終因為家族破產,最後被綠衣收留,跟在我身邊做了我的仆人。
但是從米若撲朔的眼神中看得出來,顯得她不滿意綠衣的安排。
生日那天,我自然如公主般那麼高貴。
綠衣凝重地看著我,從一個金黃色的盒子裏取出兩隻湯匙。一隻是金色,一隻是銀色。如連心鎖那般,不可脫離。
綠衣喚米若和我一同選擇。我看得出米若的眼神始終不曾遠離那隻金匙一下。也難怪,米若本就是身世顯赫的千金,自然要尋找與她身份相匹配的東西才對。
我將銀湯匙小心拾起,然後告訴綠衣,我要這隻。
綠衣的臉上沒有寫下疑惑,隻是很堅定地問我,確定要這隻嗎?你知道這隻要給你帶來什麼嗎?
我說,我不知道,但是銀色讓我感覺寧靜。
米若在綠衣眼神的授意下,才將金湯匙放進自己的口袋。她沒有像我那般珍惜,隻是很平常地看著我,以一種千金小姐的身份看著我,小寧,我們以後的位置就要互換了。
金色是至高無上的,而我這隻銀色湯匙隻能推退居回米若仆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