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身著一件白色立領的棉布襯衫,下身還穿著林澤送我的藍色但已經有些發白的牛仔褲。我就那樣收拾著一切,默默地從房屋退了出去。
林澤坐在軟皮的黃色沙發上,緊鎖眉頭,那眼神凝固著,似乎整個人都如凍僵了那般。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樹林子裏走動著,走到拐角看到那片湖時,再也忍不住便蹲下去痛哭了起來。
其實我對林澤是沒有任何要求的,從見他的第一眼開始,我就知道一見鍾情的魅力了。
他給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倒不是他俊朗的外表,而是他那一口皓白的牙齒,我總是會想,他是不是某品牌牙膏的形象代言人。
當時,康成還開著玩笑說,安錦,你不會是看上我的老同學了吧!人家可是已經有主了。康成說著還不忘用手在我眼簾前劃拉兩下。
我嘟著嘴,才不呢,你見我什麼時候對男孩動過心。
林澤隻是微笑著,看著我們兩個鬥嘴,我也第一次發現,原來單眼皮的男生也可以這麼好看。
飯後,康成要送我回家,我執意不肯,林澤看著我說,要不,你坐我車回去吧!反正咱們同路。
女孩子是掩藏不住內心的興奮的,即使我一再的壓抑,但是我還是略顯高興地上了車,上了他那一輛破舊得不能再破舊的富康。
我不是那種很容易動心的女人,可是林澤的出現,卻讓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下來。
女人要麼不愛,要麼就愛得癡狂。
我屬於後者,因為第一夜,我便赤裸裸的爬上了林澤的床榻。
淋漓盡致之後,林澤順手點起一支煙,煙圈在空間慢慢飄散開來。我很快將臉邁向一邊,無意之間看到了立在床頭櫃上的照片,那是一個很美的女子,具有東方氣息的典雅,尤其那一頭及腰的黑長發真是恰到好處。
當煙圈散盡後,林澤附在我耳邊說,以後你怎麼辦。
我很慶幸,林澤還為我的以後考慮。待我正欲開口說,不用擔心,我不會做第三者時,林澤已搶先一步說,你是知道的,我們根本沒有可能。
那一刻,我什麼話也沒有接過,隻是快速地穿好衣服,離開了林澤的家。
2)
到康成家時,康成正一個人在廚房忙碌著。
我呆滯地倚在廚房門口,看著康成忙碌著。我慢慢地開始痛哭起來,隔了好久,突然發現康成正認真地端詳著我,那表情儼然一副哥倫布發現新大陸那般的好奇。
我停住哽咽,將眼淚擦幹,向他吼道“看夠了沒有。”
康成忍不住撲哧一笑,“看夠了,真的看夠了。”
我恍然徑直走向茶幾,眼神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陽台,那上麵還掛著一串女人的黑色絲襪,還有一個帶著蕾絲花邊的黑色胸衣。
康成忽地一下坐在我旁邊,瞧著我的腦袋說:“安錦,你今天到底怎麼了。”
“又留女人留宿了吧!”我用手指向陽台。
“你別岔開話題,說正經的。我的魚還在鍋裏燉著呢!”康成順手拿過茶幾上已經泡好的茶,淺飲著。
“康成,我愛上林澤了,而且已經跟他……”
康成手中的茶杯順著他的手指滑落,杯子破碎的聲音,讓我的心頭猛然一顫。
“安錦,林澤已經有女朋友了,知道嗎?”
“我知道,可是康成,我沒有辦法,當愛情到來時,我真的控製不住自己,我的意識裏隻知道,我愛他,愛他。”
康成慢慢蹲下去,將破碎的杯子一片片地拾起來,我看見他的手指劃出鮮血來,可是我仍舊坐在那兒無動於衷,因為我麵對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的魚湯該燉幹了。”我緩了一下,終究隻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康成將手中的杯子碴,放在桌子上,迅速向廚房跑去,走到廚房門口時,他突然回頭說了一句“林澤喜歡長發的女孩。”
我摸著自己的短碎發,鼻子有些發酸。
廚房裏傳來雜亂的聲音,隻聽見康成自言自語說著“唉,好好的一鍋魚湯,就這樣被糟蹋了。”
其實,按常人觀點說,康成的條件要比林澤好多了,最起碼康成住的是小花園別墅,而林澤住的隻是普通的公寓,康成開的是寶馬,而林澤所擁有的隻是那輛破舊的富康而已。